「爹,我要帶緩緩去擦藥,您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秦穆觀神色漠然的問道。
「我只有一句話,不許你擅自決定你的婚姻大事。」接著秦豪雷轉向秦長榮,「你評評理!我說得對不對?婚姻本就該順從父母之命。」
「秦兄、秦世佷,我看我和劉姑娘先離開好了,等兩位商量出結果後,再派人來通報我一聲吧!」秦長榮起身打著哈哈,這兩方他可都得罪不起。
他不過是個芝麻小闢,劉明蝠送了大把銀子要他前來談這門婚事,他還以為這下可以大撈一筆,誰曉得竟會踫上這種尷尬的場面。
唉!秦長榮的無奈全寫在臉上。
「和這個孽子有什麼好商量!」秦豪雷哼了一聲。
「爹,孩兒敢問一句,您和劉家聯姻為的是什麼?」秦穆觀將朱媛媛攬在身前,嬌小不及他肩膀的她顯得無助可憐。
「劉家和秦家門當戶對,雙方婚後可以互相幫忙。劉姑娘又是司農寺侍御劉明蝠的義女,呃……知書達禮……」秦豪雷有些詞窮了。這個不孝子,明知道兩家聯姻是為了一個「利」字,還拿這種問題在劉姑娘面前為難他。
一聲尖銳的笑聲揚起,所有人的視線全移到劉宛柔身上。
面紗後的容顏讓人瞧不出她的心思,然而笑聲卻充滿了嘲諷之意。
在一聲冷哼後,劉宛柔終于出聲道︰「秦劉兩家聯姻,為的就是財和勢,這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秦長榮申吟一聲,老天!這下好看了。
「既然劉姑娘明說了,那我不說暗話了。爹,」秦穆觀轉向臉色一陣青白的秦豪雷,「既然是為了財勢,那麼只要秦家能獲得實際利益,與誰聯姻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不是嗎?」
「話不是這麼說,」秦豪雷突然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這話傳出去秦家還要做人嗎?商人最怕被說成市儈,偏偏觀兒硬把這兩個字往身上攬。
「話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秦穆觀口氣強硬地阻斷了父親的話,見他莫可奈何地點頭後,繼續說︰「爹接管的長安青龍酒肆,近來的營收每下愈況。生意不見起色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們的廚子都被對門的滔天酒樓挖走,一間酒肆做不出像樣的菜,怎麼會有人上門,我帶媛媛訪視過那一區的情形,她有信心可以改善長安青龍的廚藝,迸而培養出一批新的人才,當然,我會用新的合約,讓新人不許轉店,不想轉。」
朱媛媛聞言,著急地拉著他的袖子,她是陪秦大哥去看過,可是沒說有信心可以改善的大話啊!
「改善了又如何?這和秦劉聯姻有什麼關系?」秦豪雷皺著眉頭,那個丫頭能改善個什麼名堂。
「爹該很清楚這七間青龍酒肄若是生意鼎盛,營收會有多可觀。」秦穆觀按住她的肩,要她稍安勿躁。
「如果媛媛有辦法將這七間酒肆的生意做起來,那您就必須授受她為媳婦,因為她也能為秦家帶來莫大的利益。這種婚姻正是您理想中的婚姻,不是嗎?」秦穆觀的話帶著嘲弄的意味,眼神卻極為認真,斯文的臉上寫著勢在必得的堅定。
朱媛媛仰頭望著他,在他的目光看向她時,她所有的不安與疑惑全部飛到九霄雲外,她擔個什麼心呢?秦大哥永遠會站在她身後守護著她。
秦大哥現在需要的是她的支持吧!
朱媛媛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主動偎近他,嬌小的身子不再是倚著他而站,而是與他並肩站在秦豪雷面前。
「這……」秦豪雷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這要他怎麼回答?
「秦莊主的提議不錯。」劉宛柔姑起身,邊說邊走向門口,「滔天幫開滔天酒樓,目的就是要擊垮你們。唯有老字號垮了,新的名號才有辦法壟斷市場,你們要嘛就棄械投降,要嘛就是放手一搏,我無所謂。」
劉宛柔一襲黑紗在風中揚起,猶如烏鴉的黑色羽翼,她伸手拉住面紗,不讓臉孔暴露出半分。
在眾人的注視下,劉宛柔連聲道別也沒有,逕自走出大門。
「秦兄,秦世佷,我先告辭了。」秦長榮苦著一張臉,跟著走出大門。
廳內剩下四個人,呼吸的聲音在沉默中顯得清晰無比。
半晌,秦穆觀打破寂靜,「爹,您若是提不出更好的意見,我就當您同意了。」
「要多久的時間?萬一這丫頭一耗就是五年,十年,那還得了!」秦豪雷不情願地擠出話來,有種被推下陷阱的感覺。
不過,那個劉家姑娘也太陰寒了些。
「媛媛,你說呢?」秦穆觀看向身旁的人兒,滿臉的柔情。
「我……」朱媛媛不確定地張開嘴,小聲地問︰「一個月會不會太久?」
「我听到了,就是一個月。」秦豪雷一拍桌子,就此定案。
「老頭子,你陷害人也不能用這種卑鄙的方法。」
紀素琴忿忿不平地說︰「去年叫你把長安青龍的管理權交給觀兒,你偏不听,讓周錫紅在那里胡來,這才會虧損連連,現在居然要媛媛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填平虧損!」
「是他們自己提出的。」
如果他們真的填平了,你就該承認自己的腦袋只有小鳥那麼大。」紀素琴啐罵道。
「娘,我們會做到的。」秦穆觀自信地笑了笑。
爹少算計了一點,青龍酒肆是老字號,要擦亮一塊招牌,遠比訂制一塊新的招牌來得省事。
秦豪雷不予置評地轉過頭。
「我和媛媛先告退了,我該準備晚宴的事了。」秦穆觀拉著她的手,向雙親行個禮後,轉身走向門口。
朱媛媛在轉身前,朝紀素琴笑了一笑,然後偷偷看了一臉怒氣的秦豪雷一眼,她突然松開和秦穆觀交握的手,跑到秦豪雷面前,深深地鞠了個躬。
「伯父,你別生氣。我知道,我的出現帶給你們很多不便,如果今天秦大哥已經娶妻的話,我絕不會待這麼久的,可是現在……」她咬了咬下唇,不擅言語的她猶豫了一下,雙頰悄悄浮上紅暈,她深吸口氣後說︰「可是現在秦大哥沒有娶妻,我知道秦大哥喜歡我,我也很喜歡秦大哥,所以我們要……要成親,伯母就好像是我師父一樣疼我,我希望有一天你也會很喜歡我。」
說完,朱媛媛又鞠了個躬,捂著發燙的雙頰快步跑出門口,好窘啊!她在說什麼!
秦穆觀看著離去的女敕黃背影,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再也不讓她離開片刻。
「對不起。」朱媛媛的身影突然又出現在門口。
「干嘛?以為這麼快我就會喜歡你了?」秦豪雷粗聲粗氣地道,眉宇之間卻少了慍色。他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確挺討人喜歡的。
「伯父、伯母,我今天做了菊花餅,是楊嬸教我的,」她害羞地看著廳里的人,就是不好意思望向秦穆觀。「你們要吃完喔!」
「你有沒有看到秦大哥?」朱媛媛拉住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問道。
「沒見到。莊主應該還在大廳里招待賓客吧!」婢女才搖了下頭,朱媛媛便已轉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了!
「沒在大廳,也沒在房里,秦大哥到底跑哪里去了?哎喲!」朱媛媛絆到腳,但她顧不得揉,只忙著左右張望。
她已經繞著觀風樓跑了一圈,可是連秦大哥的影子都沒見著。
楊嬸告訴她,蘭若姐姐從宴會中跑了出去,因為官法昭開口向秦大哥要蘭若姐姐。而且冷蝶姐姐也昏倒了,並被貫石幫的幫主沈拓野抱走。
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個欣賞舞蹈和音樂的晚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