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咬著小巧的唇,一語不發看著他的手,良心不安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捉起他的手背,輕輕吹了兩口氣,「「呼一呼就不痛了。」
她又飛快地放開他的手,不高興的瞥了他一眼。他居然笑她!
秦穆觀啞然失笑地看肴她微嗔的模樣,長臂一伸扣住她的縴腰,一使勁便把她拉到軟榻邊。
「低下頭,我好抱你出來。」他輕捏了下她的耳垂。」
「不要出去!你放開我!我跟伯母說你欺負人。」
她的兩只手緊捉著軟榻邊,硬是不肯出去。
敵不過他的力氣,她的左半邊身子被拖出軟榻,右手仍緊緊抓著軟榻不放,見秦穆觀沒有放松之意,而她的身子又將淪陷敵區,朱媛媛情急之下只得嚷著︰「再不放開,我就咬你喔!」
「歡迎。」秦穆觀揚起一抹笑,深幽的眼瞳中帶著幾分調情之意。
在她還來不及發言時,他的唇瓣已覆上了她,細細嚙咬著她極具彈性的櫻唇。
「不是要喚人嗎?」他的舌誘惑地滑過她的下唇。
朱媛媛惱火地漲紅臉,氣呼呼地張開嘴想咬人,卻被他的舌強行進入,嘗盡了她的滋味。
待她再回過神時,已經被他摟出軟榻下,坐在軟榻上與他擁吻。
「好丟臉……」朱媛媛捂住發燙的雙頰,小嘴一噘,就想再躲到另一邊的木幾底下。
「別再躲了。」
她的腳甫踏上地面,整個身子又被扯向他的胸口。
「你討厭鬼!最討厭!可惡!壞人!」她氣得鼓起臉頰罵人,偏偏一鼓起頰,兩個酒窩就隱約地浮現,破壞了罵人的效果。
「你生起氣來,更可愛了。」他逗著她,雙手不客氣地把她緊摟在懷里,這才是她該歸屬的地方。
朱媛媛睜著大眼,突然拉起他的手臂撩起他的袖子,示威地瞥了他一眼後,嘴巴一張,牙齒就用力地咬上了他的手臂。
秦穆觀凝望著她,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用另一只手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
她受到委屈了吧?青龍山莊里有不少周錫紅的心月復婢女,這些天的蜚短流長也夠她受的了。
他嘆了口氣,低頭吻了下她的頭頂,像摟孩子似的輕輕搖晃著她。
被咬的人沒喊疼,咬人的人卻開始掉眼淚。
「你欺負人。」朱媛媛嘴巴一扁,雙手忙著擦掉臉上的淚。
秦穆觀隨手拿起木幾上的手巾,拭去她臉上的淚,「一天沒吃飯,餓了吧,連大哥這種皮粗肉厚的骨頭,你都入得了口。」
朱媛媛撲哧地笑出聲,搶過手巾後,就把小臉埋進他的臂彎間。她又哭又笑的樣子一定很丑!
他的雙手環抱著她,自盒中拿出一塊梅花酥遞到她唇邊,「這是四季軒的梅花酥,嘗一塊看看。」這幾天飲食不正常,讓她豐潤的小臉瘦了不少。
她皺了皺鼻子,聞了聞味道後,乖乖地張開嘴吃下梅花酥。
「還要吃一塊。」
他寵愛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就是喜歡她這種不做作的自然。再度送了塊梅花酥到她唇邊,「不生大哥的氣了?」
朱媛媛枕著他的胸膛,嘴里咬著梅花酥,還就著他的手喝光一杯茶。
她哪還有什麼氣好生呢?
「我沒有生氣,生氣的人是你。」她含糊不清地說,雙手絞著那條有些陳舊的手巾。
「我生氣?」他挑起一眉。
「是啊!你氣得把紅姨她們趕出去,還故意離開七天都不理我,那不是生氣是什麼?我知道我那天亂罵人是不對的,我也知道你是因為秦伯母才讓我繼續留在碧水軒,可是……」可是你怎麼可以丟下找一個人嘛!朱媛媛把最後一句話吞回肚子里。
「是誰跟你說這些的?」秦穆觀關愛的表情沒變,眼神卻明顯地嚴厲了起來。
朱媛媛拼命搖手,「沒有人說,真的,沒有人說,是我自己想的。」她不明白他如何能在一瞬間改變情緒,她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身子,避免靠他太近。
她怕他!她居然怕他!秦穆觀握緊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離開是因為有急事要處理,不是生你的氣,如果真的生你的氣,我也不會這樣抱著你。」她以為他的親吻只是登徒子的無聊舉動嗎?
「真的?」她疑惑地瞄了他一眼。
「真的。」
「那就好。你若是生氣的話,要直接告訴我,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生氣,你和江君又不一樣,江君生氣時會整天板著一張臉,而且不讓我抱他。」毫無心機的她又笑呵呵地吃起東西,還好心地喂了他一口。
她抱江君!秦穆觀被口中的梅花酥噎到,險些嗆了氣。
「吃太快了吧。」她拿起手中替他擦去唇邊的餅屑。
「你……」才想說話,他注意到她手中的手巾,「我待會讓人送些新的手巾來,這條的顏色都褪了。」
「這條手巾我用了八年,當然會褪色嘛!可是你瞧,」她獻寶似的把手中擺到他面前,「上面的四條青色小龍繡得好漂亮,我舍不得丟啊!」
青色小龍?!秦穆觀若有所思地拿過手巾,仔細地打量著上頭的四條青龍。
沒錯,這正是青龍山莊的標志,但這種手巾唯有爹娘及他有資格擁有。
為什麼媛媛手里會有一條?她說她用了八年,但是毀了朱家的災難是發生在十年前,她如何能在八年前取得這條手巾呢?
下午看到的報告乍然跳進秦穆觀的腦海中。
從出雲谷到長安城約莫十來天的路程,她和江君卻足足用了快五個月的時間才抵達青龍山莊,這其間有兩名女子偶爾與他們住在同一間旅店,按理說來,經濟應該頗為拮據的江君和媛媛,似乎並不擔心旅費。
莫非有人暗中調查青龍山莊多年?為的是覬覦和他成親後所獲得的利益?或許「朱媛媛」早已死去,知情的女乃娘拿了玉鈴鐺,用了十年的時間來策畫這場騙局。
他並不想認為媛媛是個用心機算計他的騙子,卻不得不懷疑她或許是顆自小就被利用的棋子。
這樣的念頭,讓秦穆觀鐵青了臉色。
「大哥,你干嘛一直盯著手巾瞧?」朱媛媛把下顎擱在他的手臂上,好奇地問道。
「媛媛,這條手巾是打哪來的?」冷意飛上他的眉端,秦穆觀勾起她的下顎,緊盯著她看似無辜的臉,「或者我該問你,那只玉鈴鐺是誰拾獲的?是誰掛到你身上?是誰策動了這樣的一場陰謀?」
朱媛媛的身子一震,臉色蒼白如雪,她驚惶失措的想別開臉,卻被他強大的手勁扣住下顎,動彈不得。
好痛!他的指力透入她的肌膚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他怎麼知道的?
秦穆觀沉痛地閉上了眼,只是一句試探的話,她就方寸大亂,再度張開眼時,她害怕的神態讓他狠下了心。
她究竟是個最高明的騙子還是最痴愚的?
「說!」秦穆觀拎起她的衣領,讓她的身子半吊在空中,她在發抖,抖得就像風中的殘葉。若不是真有其事,她何必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他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郁,原本溫和的眸光轉換成冷冽的殺氣,而緊抿住的雙唇更是顯得冷漠。
「不……咳咳……」朱媛媛咳嗽著般掙開他的束縛,嬌小的手臂卻連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消看著他臉上那種肅殺之氣,她就嚇得發抖。
「把實情全部說出來!」他粗聲喝道,不留情地把她甩到一邊的牆壁上。
「好痛……」腦袋與牆壁狠狠地撞擊了下,她痛得頭昏眼花,縮在角落里,她用雙臂抱住自己的頭,嗚咽聲逸出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