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提斯燃起了一根煙,沒有再看女人一眼。冷漠的姿態和方才的激烈成為反比。他吐出一口煙︰「你可以走了。」
「人家想留下來。」女人的指尖摩挲至他健壯的腿干。
胡紫芛撇開頭,不敢順著那個女人的手往上看。惡。明明是那兩個人在做他們愛做的事,她怎麼覺得自己比他們還猥瑣!她不該偷窺的,她應該在一開始就打電話告訴福斯坦關掉攝影機的。
她申吟了聲,泄忿似地擁了下枕頭。現在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明天怎麼有辦法若無其事地去面對藍提斯,說她不小心偷看到了限制級畫面,不過她保證那些不該看的地方,她完全沒有看?!
「我是個大笨蛋。」她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頰,慘叫一聲。
「滾。」
螢幕上冷冷的大喝聲,讓胡紫芛嚇了好大一跳——藍提斯也看到她了嗎?她悄悄地從指縫中偷覷到他足夠凝凍春風的臉龐。好嚇人哦!
手舉得痠了,胡紫芛才想到自己何必一副小偷模樣,雖然她偷看是個不可推翻的事實,但也沒人知道她在偷看啊!扁明正大地放下丁手掌,她坐在床沿專心地看著劇情的發展。
「人家想再待一會兒嘛!」女人嬌滴滴的要求聲中有著一些恐懼。沒有表情的藍提斯,比任何凶神惡煞來得可怖。
他沒有說話,傾身靠近女人。雄健的後背在昏暗燈光之下,是性感且危險的。和女人明顯的興奮喘息不同,胡紫芛屏住氣息,等待藍提斯的下一個動作。
「這麼不想走嗎?」他的大掌撫上女人的頰,胡紫芛卻感覺到心頭有股被揪起來的痛楚。
「對。」女人主動偎上赤果且豐滿的胸脯,看得螢幕這端的胡紫芛目瞪口呆。胡紫芛直覺地拉開自己當作睡衣的運動衫前襟——真是自嘆弗如啊!一山還比一山高啊!她的胸部充其量只能用小巧玲瓏來形容。
重質不重量——反正又沒少一個或多一個,正常就很美麗。胡紫芛安慰自己。
當胡紫芛再度抬頭時,入眼的景象讓她的臉從雙頰發燒到耳畔,女人用自已的胸脯誘惑地撫模過藍提斯的胸膛,而且愈來愈往下——
「啊!」女人淒慘地叫出聲來,因為自己的手臂被無情地反折到身後。
胡紫芛的心咚咚咚咚地狂跳,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將女人的手臂愈拉愈高,而女人吃疼的叫聲也愈來愈大。她害怕地打了個冷顫,黑暗中的藍提斯恰似神話中那些取人性命的魑魅魍魎。
「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女人掉出了幾滴眼淚,臉龐上的妖艷不再,只剩下全然的青白恐懼面孔。
藍提斯仍舊不發一語,只是在唇邊多了一道微笑,詭譎得讓人驚惶。他抬起女人的手往後拉緊,讓她的肌肉撐開到極限,在女人再度慘烈地哀嚎出聲時,他大掌一揮將女人甩向床下。
女人抱住自己的頭,在身子硬生生踫擊到大理石地面時,發出清脆而殘暴的撞擊聲。
「我不喜歡說同樣的話二次。」藍提斯冷眼地望著地上的女人。
女人顧不得身子的疼痛,顫抖地提起地上的薄衫,不敢看藍提斯一眼,就沖向了門口。
看著女人快速消失的背影,涼意頻頻沿著胡紫芛的背脊而上,她拉起棉被把自己縮在里頭。
藍提斯還算是個正常的人嗎?他的無情讓人咋舌。童年的陰影真的將他人性化的一面都剝奪殆盡了嗎?對于這樣一個男人,她竟妄想要月兌離他。胡紫芛搖著頭,再度望向螢幕中已經起身背對著她的藍提斯。
如果他不放手,她是逃不開的!
胡紫芛愣愣地盯著那比例完美的男性胴體消失在一道半玻璃門之後。忘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全果男人所應有的震驚與靦腆。她一逕瞪著他消失的方向,隱約的水聲傳來,她曉得他正在沐浴。抱住自己的雙臂,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對她而言,胸口此時混雜著恐懼與酸楚,是種非常陌生的情緒。
她想要他,卻又不敢要他!愛上一個無心的男人,是對女人最大的酷刑。該死的是——她以為他也要她的!
胡紫芛自鼻尖哼出兩聲悲慟的氣息——自以為重要的人最傻不過了,世界不會因為她一個人而停止運轉,如同藍提斯也沒有必要為了她而拒絕和別的女人發生性行為一樣。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堅持要她擔任他的心理治療師。她像個被實驗的老鼠一樣,在他的操控喂藥之下,等待未知的結果。而這劑他調配的藥,只會是致命的毒液,她能存活多久,端看她體內抵抗力有多強了。
藍提斯預期的又是什麼結果呢?他要她全然地臣服嗎?若她不從,他想來會使盡所有手段誘她入網吧!她捧住自己疼痛的頭,雙手冰冷如雲。
砰地一聲,藍提斯甩開門走了出來。
胡紫芛直覺地抬起頭,放心地捂住自己加速跳動的胸口。好險,他圍了條毛巾!
他影響她啊!她無奈地看著他走到書桌前拿出了一疊檔案。
也許她該學方才那個女人,與他熱情地纏綿一宿,而後瀟灑地離去。藍提斯得到了她,就不會想摧折她了。
胡紫芛清麗的小臉痛苦地蹙成一團——她幾乎可以猜到藍提斯對她的想法了。他只是在馴服她,等待她這顆抗拒他的心全數消融。他根本不在意她,那只是一項游戲。幾顆濕潤的水珠滑下了臉龐,滲入唇間。淚水是鹼的,心痛的感覺卻是苦的!
在未曾明白他的動機之前,他所有霸道仍然會讓她的心中暗自流淌過喜悅——她潛意識中仍以為自己是有些不同的。
然則現在的她——
撇過頭,她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但是身後那句近乎吟唱般的呢喃卻讓她僵直了背。
「紫芛,我的中國女圭女圭。」
胡紫芛倏地回過頭,卻看見藍提斯溫柔地注視著「她」——整個桌面散置八乘十的加大照片——全都是她那日在沙灘上微笑的容顏。
她傻了眼,無力的身軀倒入床榻之間,情況的逆轉讓她暈頭轉向。為什麼一踫到他,她的世界就會被顛覆?
藍提斯究竟在想什麼?
***
「為什麼連著三天不見我?」藍提斯握住胡紫芛的手臂,拇指撫上她柔軟的內側肌膚。「我說過我每天都要看到你!」
胡紫芛偏過頭,不敢正視他的眼。「你怎麼可以強行把我帶上「海神號」,你答應我可以不用當面見到你的。你說謊。」
「說謊的人是你!」她在心慌。藍提斯眼中閃過一絲狡獪,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不斷飄移的視線。「你說過——只要我救出你的父母,你會答應我的一切要求。」
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的視線與他交會。胡紫芛咬住了下唇,乾脆閉上了眼。要她如何用平常心看待他,在見過了他與其他女子交歡的鏡頭,在看過他柔情地注視她的照片之後,還能若無其事?
狂魅的神情寫在藍提斯的眼中,他捧住了她的臉,印下了自己的唇,而她一如他所預期的——未曾抵抗。
強勢姿態的唇,用舌尖挑開她的唇瓣,緩緩長長地試探她承受的極限,直到她弓起了背脊,呼吸凌亂,他才離開了她的香津,灼熱的雙唇沿著她的頸項吮吻而下,雙手解開她胸前的衣服,大掌罩住她的柔軟,著她已然有反應的蓓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