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不能讓他知道她有所隱瞞啊!否則他只會用更多心力來呵護她——在他成功的路途上,並不需要她在後頭牽絆他啊!
他唇邊最後一絲笑意消失了,「我不接受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分手籍口。」
「我沒有提到那兩個字。」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你敢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你剛才說希望我們分開一陣子的鬼話,不是這個意思嗎?」衛洋平扣住她的下顎。霸道的不許她轉開頭。「你說啊!」
「我只是需要好好想想我的未來。」她再度用力的捏著自己的手背。唯有在身體的痛楚凌駕她的心痛時,她才能狠下心來。
「而我不包括在你的未來之中?」他怒吼,一向的好脾氣在此時已完全離他遠去。
夏雅妮凝眸著他,他的激動讓她下了決心——與其在兩情繾綣時痛苦的分手,不如及早斬斷情絲。她不希望他因為她而犧牲了本來的進修,她更不願意他將來會因為自己的犧牲而怨恨她。
大多家庭的埋怨,來自與當事者以自憐自艾的口吻提出自己的「犧牲」。
她一咬牙,頗有壯士斷腕的決然,唇邊甚至漾出了一抹無奈的笑。
「你知道我一直介意你的年紀比我小。」她祈求上天讓他相信她的說法!
「又是年齡!你為什麼要繞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呢?我以為你不是那麼膚淺的女孩子。年齡不代表成熟,年齡不代表智慧!不要拿該死的年齡做為理由!」他惱火的握拳,在房內憤怒的踱步。
「我就是膚淺,我在乎這一點!」她知道他永遠無法反駁這項事實。即使她亦不在乎兩歲的差距。
「給我一個真正的理由!」他走回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
刻意忽視肩胛處傳來的疼痛,她裝做若無其事的伸手拍拍他的手臂,像阻止一個不听話的孩子一樣,「別和我鬧了,我已經說出了真正的理由,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編造一些合于你心的理由呢?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吧!唉!想我也才比你大兩歲而已。」
「不許說!」他反握住她的手臂,燒紅的眼直瞪著她的臉龐。
「不許說什麼?說我們有代溝,還是說我確實比你大兩歲?」精彩呵!夏雅妮。她怎麼有辦法如此面不改色的激怒他……也許她該去當演員的。
夏雅妮恍惚的眨了眨眼,越過他的肩看向窗外那一片午後的陽光。
衛洋平低吼一聲,低下頭幾乎是粗魯的攫取了她的唇。沒有憐愛、沒有溫柔,有的只是火爆的發泄。他狂亂的搜捕著她甜美的香津,不在乎她是否熱切的反應,張狂的手盲目的撫上她胸口的柔軟,嘩的一聲扯開她胸前的衣扣。
也許他是故意的!衛洋平變本加厲的挑開她內衣的前扣,厚實的手掌盤旋上她脂滑的雙峰,雙唇亦隨之佔據了她胸前的蓓蕾。
如果得到她的身子能保住她,那麼,他會付諸行動!
「不要這樣……」終于,她開口乞求。她不否認他總是能挑起她體內熾燒的火,但她不要在他憤怒的情況下與他發生關系。
「你可以沒有任何預兆的提出分手,我為什麼不能在此時得到你?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拒絕!」將她抗拒的雙手壓制在頭頂上,他蓄意侮辱的以視線瀏覽她全然敞開的潔白上身。
「如果你想讓這件事成為我們之間最後的回憶,那你就做吧!」她閉上眼,不忍心再看他一眼,怕自己的淚會奪眶而出。
衛洋平抱起了她,擁著她嬌小的身子在胸前,如同他們不曾發生過爭吵一般的輕聲低語著︰「妮妮,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好嗎?你怎麼可能如此表里不一?如果你當真介意年齡的問題,你不會和我交往!是不是你母親的病情惡化,你怕連累到我?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住口!我沒有那麼偉大。」她張開眼,倏地推開了他。不能再讓他猜下去了!「我只是太優柔寡斷,沒法子把我心中真正的感覺告訴你。現在,我已經說出口了,你就放了我吧!」
看著衛洋平眼中最後一絲柔情也全部褪去,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讓自己習慣眼前已不再和顏相對的他。
「我問最後一次,我希望你把實情告訴我。」他的口氣冷了,神情也防備了,然而挪不開的視線,卻依然有著拋不開的眷戀。
「不要以為我去過你家,听你談到未來,和你擁抱,就代表了我完全的投入。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不快樂嗎?因為我不知道如何開口說再見!因為我知道你那過分善良的心,會幫我找出一百個理由來說服我或者你自己——夏雅妮其實很在乎衛洋平。」
既然要分手,就不要留下碎片任人憑吊。
她要一切過往灰飛煙滅!
衛洋平雄健的身影背著光,在燦爛的陽光下如雕像般僵直。緩緩地,他開了口,「你滾。」——
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的時間?他不知道。
他只曉得這段時間,他竭盡所能的讓自己毫無感覺。沒有感覺,就不會痛苦!
課余的閑暇、失眠的夜里,他全交給了教科書——或許無趣,但卻最安穩無虞。
也算是最高境界吧!他甚至能與夏劭光微笑的打招呼,而命令自己不許想到另一雙大眼——不去想的同時,不正代表腦中其實正在想嗎?
于是,一個月過了,聯考過了,又過了一個月……應該收到成績單了吧!反正他並不在乎。
衛洋平瞪著杯中的咖啡︰他愛上了純咖啡的苦澀芬芳,是因為精神不佳需要提神,還是因為希望自己夠清醒,不要迷迷糊糊的走到那間店、那間學校、那些曾經有過回憶的地方?他忘了原因,反正——
許多事似乎不需要什麼合理的理由。
「洋平,怎麼又坐著發愣?還是根本篤定自己會拿榜首,所以老神在在地坐在這乘涼?」雷杰捶了下他的肩頭,刻意加大音量有著關心之情。
「放榜了嗎?「衛洋平轉動了下僵硬的脖子。
和雷杰、白奇約了中午,他卻已經在這耗了一個早上的時間。
「收到成績單了。你的分數是全國第三名。」白奇在衛洋平面前坐了下來,與雷杰交換了個眼色。
「是嗎?第一、二名不會是你們兩個‘混’蛋吧!」衛洋平並未露出任何雀躍的笑容。
「不是。第一名是女校那邊的人,第二名不認識。」雷杰吹了聲口哨,向甫來的女服務生微笑,「一杯咖啡,謝謝。」
「一樣。」白奇簡潔的說。
「洋平大哥,你的咖啡要不要續杯?」女服務生大方的向衛洋平示好。他經常來,即使不常笑,卻依然讓人沉迷于他有點憂郁的輪廓。另一個打工的女服務生說他以前是史綱三劍客中的「陽光王子」,她有些懷疑。
「不需要。」衛洋平搖搖頭,依然沒有什麼笑意。
女服務生朝三個俊男微笑後離去。
「你們兩個有什麼事就快說。」衛洋平沒漏掉這兩個死黨對看的奇怪神色。
「我們跑了一個早上;因為有些奇怪的事,讓我們懷疑。」雷杰伸手撥了撥略微凌亂的發。
「什麼事?」衛洋平挑起眉。
「早上到學校時,我們順道查了下夏劭光的成績,發現他不是團體報名,所以成績單不會寄到學校來。而他留給老師的聯絡電話,根本已經取消號碼。」白奇用他一貫清冷的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