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個懶腰,走到套房的辦公桌前,利用等待的時間開始處理公事。風間翼心有所思地盯著桌上的公文——該回日本一趟了。
七、八月原本就是「羽山」召開年度全區會議的時期,這回因他到台灣已經延遲了幾個禮拜。雖說事務所的一切事務都已經步上軌道,但原有的制度還是要維持,規矩是絕對不能壞的。全區會議要召開,而身為社長的他也定要出席。因此不管如何他都得回去——帶著她一塊回去!
回去一個星期處理事務,再趕回來參加「全影」的舞台劇公演,時間上應該足夠,之後等他淡出影劇圈,他就有足夠的時間陪她了。這些日子跟著他跑來跑去,也夠她累了。
邊審視「羽山」的業務報告,邊敲著鍵盤在手提電腦中輸入他的看法與最後決定。
半小時後,他轉動一下硬直的頸項,身子一癱沉入皮制辦公椅中。
伸了個懶腰,風間翼自椅中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的確感到有些倦了,但臉上卻是不自主地泛起笑。「小亞。」輕輕地從口中吐出她的名字,帶些深情,帶些存戀,帶些寵溺。原來交心之後,想到對方的名字竟也是甜美的。
他不認為男人在愛情方面的付出一定要比女人內斂,既然愛上了,表現出來也是正常的。他,真的很在乎瑋亞。
自小到大,想和他接近的人很多,想深入進駐他心中的人也不少。他常想也許是那些人對他過分在意了,才會造成他在他們面前總是不自然。伴隨著那些人可以的行為與討好而來的常常是對他更多的要求,即忘了在感情的天平上,付出與收獲並沒有絕對的等份。
因此,一直到遇見了瑋亞,對于所謂的真心和付出,他是漫不經心的,甚至有些逃避。這樣的他,卻遇見了她!
初次見她,她就是那樣自然,對他或許有特別的注目,卻沒有太在乎。這樣的關系讓他沒有壓力,讓他真正地在她面前放松,不需要擔心她回籍此相處而要求什麼永遠的承諾。所以,他愛上了她,愛上了她的天真和率性。
不想說話時,可以不開口;有心事,可以不吐露。小亞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也許知道她心里在逃避「某些事物」,但卻不一定能從她口中知道「某些事物」是什麼,除非她願意開口。她的這一點和他相同,只是他戴了世俗的面具來掩飾,而她在臉上流露出痕跡罷了。
風間翼傾身向前,自在地環抱雙臂,身子放松地倚向玻璃窗,然而耳朵卻靈敏地豎了起來,聆听著門被悄悄推開及來人踮著腳尖踏過地毯的沙沙聲音。不必自鏡中看到她的倒影,就知道是她來了。
「魔鬼來了!」安瑋亞大叫一聲,從他的背後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幾歲了還玩這種游戲?」他回過了身,抱著她的腰與她相對。
她吐了吐舌頭,敲了下他的眉,「你就不會假裝下嗎?」
「去哪兒?」
「回我住的地方去思考我們之間的溝通差異啊!」她環住他的腰,身子微往後仰,認真地看著他。
「結果呢?」風間翼長手一撈抱起了她,讓兩人一起滑入辦公桌前的沙發中。
她捧起了他的臉,很用力地親吻一下他的唇,「我愛你。」
在她的話音未消失前,風間翼反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加深了吻。靈活的舌尖撩撥起她感官的興奮,滑過敏感的頸子引起她的申吟。手掌則以強烈的姿態、極盡纏綿地佔領她的身軀。
他的手滑入衣襟之間,挑開了她貼身的內衣,挑過她微顫的酥胸,「停……」
安瑋亞趁著他的唇尚未再度落下,微喘地推著他的胸膛。「我……拿個東西……」
風間翼不敢置信地盯著她,雙手仍撫著她一身柔軟的肌膚。「你這時候要拿什麼東西?」
安瑋亞有點尷尬地從口袋中掏出數個包裝完好的。
他圓睜了眼,表情有點怪異地盯著她瞧,「你哪里來這個東西?」
「我回家拿的啊!上次買的還剩下幾個。」她完全據實以告。
「上次買的!」他怒不可遏地吼出聲,伸出手把她手中的一古腦兒撥到地上。
一個單身女子的房間,竟然有這種東西?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說明了。
他不曾詢問過安瑋亞在他之後是否交過任何男友,因為那樣的問題對她來說並不公平,畢竟她因為他不會回來台灣了。可是,風間翼無法控制自己發火的臉龐瞪著那散落一地的證據,讓他看到代表她曾經和其他男人發生親密關系的東西,他還是有揍人的沖動。
風間翼現在肯定不是什麼狗屁男女平等的信徒,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主義者。
「喂!」安瑋亞隨著他的視線望向地上那些,然後抬頭看了看他的臭臉,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你生氣了?」她不知道太主動會引起他的反感,她以為他不是個古板的人。
「生氣?!哼。」他憤恨地踢開了腳邊的那些東西,很想把她捉起來搖晃一頓。她怎能這麼若無其事地讓他知道她曾經和別人發生過親密行為。
「我只是怕哪一天情況忽然不可收拾了,所以才買來預防萬一的。」她努力地想解釋,不過表情卻沒什麼愧疚,反而閃著一絲好奇,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生氣,虧她還一直以為他是個脾氣再好不過的男人哩。
「情況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解釋還好,解釋之後他更火大了。他現在知道什麼叫吃醋,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要說了,我不想听到你提起其他男人。」
「男人?」她重復一遍他的語尾,感到有些胡涂。
「就是那個你為他準備的男人!」他口氣凶惡地說完話,緊握住拳頭,逕子轉身背對著她。
「那個男人就是你啊!」她嘀咕一句,覺得他很莫名其妙,更覺得自己很委屈。于是也學他背過了身,但卻是朝門口走去。他今天為什麼一直想跟她吵架?
待風間翼轉過身看向她的背影,腦筋接收到她說出口的訊息時,安瑋亞已經走到門口了。他飛快地閃身擋在她的面前,握住她正拉開門閂的手。「你說你為了我才買?!」
安瑋亞偏過頭,不悅地嘟起嘴來,生氣之余也顧不得好不好意思了。「我要不是怕哪天我們突然失控發生關系,沒事擺盒在家干麼、要擺我不會擺保險絲啊!起碼停電時還可以用,你這王八蛋!」
她的答案讓他笑咧了嘴,被罵得很高興。他開心地攔腰抱起她旋轉,「我是個亂吃醋的笨蛋。」
被抱起在空中快速轉了幾圈,她開始頭重腳輕起來,遂摟著他的脖子大叫︰「放我下來!亂吃醋的笨蛋。」
他完全合作地把她放到地面上,低頭就想擁吻她,不料卻被她踢了腳。
「你說你是個亂吃醋的笨蛋是怎麼回事?!」她語帶嚴重的威脅成分,晶亮的雙眼指控著他,「你以為我買是為了其他男人?你以為我是那種亂搞男女關系的人?」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說什麼‘上次買的還剩下幾個’這種話,我才誤會的啊!」
他自我防衛起來,答話的同時又發現一個問題,「剩下幾個?那其他幾個你用來做什麼?」
這下換她心虛起來了,耍賴地拉住了他的手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說話。
「小亞,為什麼?我白白吃醋吃了那麼久,你也該說明一下補償我吧!」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掌,稍一使勁把她帶到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