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瑜盯著哭得梨花帶雨、窩在角落的淚人兒,恍然大悟地叫道︰「你是盛子薇!」
「盛子薇?」尉赫哲瞪著高瑜,他神志不清了嗎?盛子薇是盛子薔的妹妹啊!「你腦子急壞了嗎?」
「我沒有。」高瑜彎下了身,體貼地抽出手帕,讓盛子薇拭去淚水後,才轉頭對尉赫哲道︰「她是子薇,子薔的雙胞胎妹妹。」
「什麼!」尉赫哲的音量大如雷轟,他再度走近「盛子薔」,卻看到她因自己的接近又瑟縮成一團。「不可能!天底下沒有怎麼相像的人!」
「這是事實!你的盛子薔會這麼怕你嗎?會任你在她身邊大叫而不回吼嗎?」高瑜對睜大了眼,死命地盯著盛子薇瞧的尉赫哲說。
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地上的女子,尉赫哲這次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的確不是他的子薔,即使她們的面貌十分相像,但眉眼間的神色卻是不盡相同,這個女子是嬌嬌弱弱的溫雅,日盛子薔卻是絕對閃亮的活潑。此時,內心的不祥預感讓他開口問︰「子薔呢?」
「子薔小姐被劉管家捉走了。」林媽坐在羅芷芸身旁,急亂地說︰「警察去追他們了。」
「劉管家帶走子薔?」尉赫哲不解地重復林媽的話。
「劉管家就是伯樵,伯樵就是劉管家。」羅芷芸坐起身,神情怪異地對著空氣說話。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尉赫哲急得直跳腳,難道沒有人可以給他一個完整的解釋嗎?他用力地握緊拳頭,反身往門口走去。「我去找子薔。」
「尉赫哲,等等!」高瑜阻止了他,「你這麼出去找,找得到才有鬼!」
「你總不能要我在這里坐立不安,什麼都不做啊!」尉赫哲頭也不回的答道。
「我知道子薔在哪里!」盛子薇忽然站起身,朝著門口奔出去。
申吟著想躲開那強灌入自己口中的枯澀藥水,盛子薔在一陣猛烈的嗆咳中清醒過來。
「醒來啦,我特制的氫氰酸混合劑味道怎麼樣?」
盛子薔張大了眼,望著盛偉華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的邪惡面孔。被手銬高懸而起的雙手,讓她明白的知道自己現在處于被拘禁的境地。「你想怎樣?」
盛偉華皮笑肉不笑地扯動著嘴角,「還算有勇氣,就是不知道幾天後會變成怎麼樣。」
望著那張與自己父親相同的臉孔,盛子薔不禁回想子薇被擄走的那些年,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你這個禽獸!」
「這時候還嘴硬!我這個地方沒有人找得到的,你等著瞧吧!餅幾天你就知道什麼叫作生不如死了!你老爸搶走我心愛的黎漪,而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帶著如鬼魅般的邪惡笑容,盛偉華得意地瞄著眼前因中毒而臉色發白的盛子薔。
「你為什麼要殺林華文?」盛子薔忍住口中的干渴感及呼吸道的不順暢,提出疑問。
「那小子偷東西被發現,殺死了羅老頭,讓警察在羅家進進出出的,早就該死了,而他竟然還敢威脅我!」
「他威脅你?」
「沒錯,他曾經看過我沒有黏上假皮的臉孔,意外地得知我是羅芷芸的男朋友伯樵。他該死!」盛偉華的眼中是一片冷冷的殺氣。
「那你為何要對羅芷芸及羅慶卓下‘南美普蘿’?」盛子薔咬著牙,雙手高吊的姿勢使得她剛痊愈的肩又開始刺痛,可是她想解開心中的疑惑。
「身體衰弱、神經不振、意志不堅,是最適合被長期催眠控制的人格特質。我催眠羅芷芸做夢夢到她殺了林華文,這樣必要時她可以頂替我殺人的罪名。」盛偉華奸狠地笑著,「其實,我原本只想控制他們父女,拿回我變賣出去的燭台和羅家的財產,不料林華文那小表壞了我的事!」
「偷尉家和高家燭台的人也是你!」盛子薔乍然明白地道。
「沒錯,我想拿回這些燭台再賣出,因為我已放出燭台內有藏寶圖的風聲。可以讓燭台的身價抬高百倍以上。」盛偉華盯著盛子薔,眼神亮得可怕,「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
他站在盛子薔面前,不斷地揮舞雙手,充滿血絲的眼中燃燒著變態的火焰,有如魑魅魍魎般令人不自覺地發抖。盛偉華用清晰但瘋狂的語氣,復述他剛才的句子,「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
盛子薔瞪著他,沒有出聲發問。
「問我啊!」盛偉華伸出拳頭,往盛子薔肚子狠狠地揍了過去。
「為什麼?」盛子薔在空中半弓著身子,被打得直想嘔吐。
盛偉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眉飛色舞的道︰「因為木乃伊是不會說話的。」
盛子薔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即將停止,睜大了眼看著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的盛偉華,他想做什麼?他的樣子好嚇人!他要殺了她了嗎?會不會有人來救去呢?恐懼染上了盛子薔心中,而她相信自己驚悸的心情必定顯露在臉上,因為盛偉華笑得更猖狂了。
「害怕了吧?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那麼快就讓你死掉的。你知道人只要喝水就可以生存好久嗎?我會讓你一直喝水、一直喝水,直到你瘦得只剩下一層皮,直到你整個人就像木乃伊一樣干癟,沒有一絲多余的血肉,可是又沒有辦法痛快的死去?」盛偉華在盛子薔身旁繞著圈圈,猙獰地恫嚇她。
「你休想動子薔一根寒毛!」
對盛子薔而言有如天籟般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赫哲!」盛子薔眼眶微紅地盯著站在門口的尉赫哲與高瑜。
「不許過來,否則我就捏斷她的脖子!」來不及拿起任何武器的盛偉華,情急之下掐住了盛子薔的喉嚨。
「你動手啊!」看準了盛子薔仍被銬著,盛偉華無法挾持她離去,尉赫哲舉起了手中的槍,眼中冒著殺意,半脅迫地道︰「你可以猜一猜,她會先被你掐死,還是你會先被我的槍打死!」
瞪著尉赫哲手中的輕半晌,盛偉華放開了掐住盛子薔咽喉的手,以她為盾牌地往後退步,退到了一幅畫的旁邊,然後旋身扭動掛畫,隨著牆面的移動,消失在這面牆後。
「你要不就進去,要不就回去,不要在這里走來走去的。」在盛子薔的病房外,高瑜第N次「巧遇」在門口晃來晃去的尉赫哲。
「你少羅嗦!」尉赫哲口氣不佳地回話,眼楮看向站在高瑜身旁的高珣。
自從那天听到高珣和盛子薔的對話後,他就沒有再和高珣說過話,被有如親兄弟般的高珣欺騙的感覺令他不快。他不明白一向冷淡漠然的高珣為什麼會玩這種無聊的游戲,而且惡意捉弄的對象竟然會是相識十幾年的好友。
「你先進去好了,我和赫哲有話要談。」看著一臉感興趣的高瑜走入病房,高珣才再度開口道︰「我並不打算道歉。」
尉赫哲額上的青筋浮現,咬著牙根說︰「那你最好快滾!否則我會動手!」
斑珣沒理會尉赫哲的話,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要盛子薔去偷你的心,只是一個撮合你們的手段。否則以盛子薔遲鈍的神經,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知道你對她有意思。」
「還有呢?」尉赫哲仍是火爆脾氣地吼著,「別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你和子薔以燭台交易總是不爭的事實吧?你既然知道她的目標是燭台,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一點,我承認我有私心。不過,在盛子薔二十五歲生日的那天,我會告訴你所有的答案與真相。還有,如果你的思考沒被自尊所蒙蔽,你會發現她是真心愛你的,盛子薔是那種把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而且,能夠和相愛的人相守就是一種福氣,我羨慕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