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芷芸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的雀躍感染了每個人,也讓盛清懷更加確定她必定是被人撒放了「南美普蘿」,才會導致今日的憔悴。
他充滿信心地看了看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孫女——
「怪盜」會解開這個謎!
好不容易終于可以下床,雖然只是十天的足不出戶,盛子薔已經覺得她快被房間內的空氣悶壞了。
尉赫哲這些天來忙著工作,根本沒有辦法在白天陪她,而子薇又要三天後才會從台中回來。盛子薔想,如果醫生再不允許她出門走走的話,她保證會嚎啕大哭起來。
咧著嘴向家人揮揮手,盛子薔笑著跳上了計程車,直接前往公司。她已經好些天沒見到高玟、高瑜他們了,因為怕他們對她的傷勢諸多詢問,所以她一律托詞得了重感冒,不許任何一個人來看她。
向警衛打了聲招呼,盛子薔熱絡地和她一路上所見到的每一名員工打招呼,自由快樂得像只小鳥。
她到尉赫哲的辦公室探了探頭,秘書卻告訴她尉赫哲出去了。盛子薔只好有些無精打采地走道她自己辦公室,打算把抽屜中的零食拿出來啃一啃,以打發等人的時間。
「啪」地打開辦公室的門,盛子薔低頭緩緩地走入。
「你的傷口好些了嗎?」
一個男聲使得心不在焉的盛子薔嚇得抱住了身旁的椅子,正打算把椅子砸向來人,她才看清了半躺在會客沙發上的高珣,「看來你都可以罵人,也可以搬椅子打人了。」高珣半抿著唇,仍是一貫的有些嘲弄的笑容。
盛子薔白了高珣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椅子,「你怎麼沒和尉赫哲一起去開會?」
「我今天才從香港回來,快累死了,所以才在沙發上打個盹,連辦公室都還沒進去。」
「哦。」盛子薔提不起勁的應了一聲,肚子雖然有些餓了,但總不好意思在上司面前把抽屜里那些零食搬出來吧!
「你和尉赫哲進展得怎麼樣了?」高珣忽來一問。
一听到高珣的問話,盛子薔反射動作地抬右手放到背後,抿著唇,不說話。
她的動作雖快,但高珣的目光更加銳利,「原來你已經拿到了尉家的祖傳戒指,不簡單。我們的交易算是成功了,說吧!你什麼時候要燭台?」
「我……我……」盛子薔吞吞吐吐的。她想告訴高珣,她不是為了燭台才接受尉赫哲,今天她若接受燭台,就是對尉赫哲的感情不誠實,可是她又真的很想得到燭台。她該怎麼辦?
冷眼旁觀著盛子薔的掙扎,高珣催促著說︰「你到底要不要燭台?你不就是為了得到燭台,才和我約定你會得到赫哲的心,拿到尉家祖傳戒指嗎?這只是一場偷心計劃罷了,不是嗎?」
「不是的。我對赫哲……」盛子薔急忙地辯解著,話卻被打斷了。
「你對我怎樣?」尉赫哲自高珣的辦公室走出,神情是盛子薔從未見過的冷峻。「把我騙得團團轉,很得意是嗎?」
「你……你怎麼在里面?」盛子薔咬住了唇,有些驚慌失措,她完全沒預料尉赫哲會這麼快得知事情的真相。
「如果今天我不是因為來找資料,而待在高珣的辦公室,听到了你們的談話,那你就打算隱瞞我一輩子,是嗎?」帶著寒霜般冷漠口吻,尉赫哲脅迫地一步步走近盛子薔。
對峙中的兩個人全沒注意到高珣帶著微笑悄然的離去。
「不是的。我原本想拿回燭台後就告訴你事實!」面對尉赫哲的逐步逼近,盛子薔有些害怕的往後退。尉赫哲一臉的冰霜與嚴厲是她沒見過的,心亂如麻的盛子薔轉身想逃跑。
「事實?什麼事實?」尉赫哲往前跨一步,捉住了盛子薔——這個他如此深愛,卻滿腦子欺騙的女人。「我像傻子般的被你玩弄于指掌間的事實嗎?」
盛子薔使勁地搖著頭,發絲刷過尉赫哲的臉龐,「我愛你啊!」
「愛?狗屁!」尉赫哲用力扣住盛子薔的領,對上了她不敢迎視自己的雙眸,冷笑一聲。
盛子薔此時顫抖地往前撲入尉赫哲僵硬的懷中,她不要失去他!他異于平常的冷酷無比,比怒不可遏更令她心寒。此刻,她只希望尉赫哲隨便說些什麼都好,就是罵她、打她來泄憤都比他現在這種沒有感情的冷淡來得好。「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原來我只是一場游戲中的籌碼罷了。原來燭台值得一段感情做為代價,算你行!」尉赫哲推開了懷中的盛子薔,明明白白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別推開我。」不顧尉赫哲的冷淡,盛子薔抱緊他。
尉赫哲仿佛很平靜的伸手拉開了她,舉起手,毫不留情地給了盛子薔一巴掌。這一巴掌充滿了他所有的憤懣、怨氣與絕望。
看著盛子薔雪白面頰上的紅腫,及因疼痛而盈著淚光的眼眸,尉赫哲眯起眼,決絕地說︰「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也不相干了!」
說完,尉赫哲不再多看呆立在原地的盛子薔一眼,機械化地踏著步子走出辦公室,走離這個讓他傷心而憤慨的這間房與他所愛的女人。
第十章
呆坐一向不是盛子薔的作風,可是實際上,她已經在房間內呆坐了一整天。
盛子薔抱著雙膝坐在窗台上,望著庭院的草坪在九月的微風中輕輕地搖動著。天際閃著夕陽余暉,近晚的秋風正舒緩,但她的心情卻是落寞與淒涼。
如果人能夠不去思考,或許會減少些心里的痛苦吧!盛子薔苦不堪言地想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昨天被尉赫哲打過的臉頰——已經不痛了,但心中的酸楚卻是擾人心亂的苦澀不已。
她不是不知道事情會演變至此,這是她必須負的責任。她不該在對尉赫哲產生了感情之後,仍隱瞞住原先接近他的動機,沒有拒實以告。只是,他怎能那樣的絕情,不給她一點解釋的機會,就全盤否定了她所有的感情?!難道他們之間的戀愛,不值得尉赫哲給她一次機會嗎?
悄悄地,淚珠滑落雙頰。他為什麼不來?二十四小時過去了,然而每一次的電話鈴聲、每一次的敲門聲音,卻都只重復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及落空。
她現在完全能夠理解羅芷芸等待的心懷了,望眼欲穿是對有情人最大的一種折磨。
「子薔,吃飯了。」盛子薇靜靜地走到了姐姐的身旁。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看到盛子薔發愣的樣子,只是嘆了口氣。盛子薔的心中事、眼中淚,只有尉赫哲才能消除啊!
「我不餓。」愁悶的盛子薔搖搖頭,她怎麼可能會有食欲呢?
「不可以,你一定要吃些東西。你早餐也只喝了一碗湯,我可不想見你變成像你和爺爺說的那個羅芷芸一樣瘦骨嶙峋。」
突然,盛子薔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拉著盛子薇就往外走。
「子薔,你干嘛?」
「陪我去找芷芸,我想我現在等待的心情和她是一樣的。」盛子薔有點哀怨地說。
「那你去就好了,何必拉著我呢?我又不認識羅芷芸。」向來不大願意與外界接觸的盛子薇有些排拒。
「我不只是要你和我一塊去看芷芸,還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盛子薇疑惑地看著盛子薔,一頭霧水。
「記得我說過芷芸的身上有股我無法說出名稱的香氣嗎?爺爺幫我辨別出是‘南美普蘿’。」盛子薔緩緩地說︰「我一直覺得羅家的管家很眼熟,也許我曾在某個場合或某個檔案中看過他,只是我想不起來了,我要你幫我確認。搞不好,他與凶嫌有密切的關系。爺爺告訴過你我們的推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