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查證一件事,還沒進屋就听到里頭的喧嚷聲,然後就陰錯陽差的救了你。」高珣避開了盛子薔的第一個問題,技術流暢的處理完她的傷口。「好了,這些天別亂動,以免傷口裂開。」
「謝謝。」閉上眼,盛子薔松了一口氣。
「你和尉赫哲什麼時候結婚?」高珣忽然冒出這個問題。
「什麼?!」盛子薔嚇得張大了眼。什麼跟什麼?和尉赫哲結婚?她根本沒想過這方面。
「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九月前取得尉赫哲的祖傳戒指,你才能拿回燭台。」
「只剩下一個星期,不可能的。」盛子薔呼叫出聲,覺得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你妹妹好像快醒了,你也休息一下吧。記住我的話,九月前我要看到戒指。」高珣自顧自地轉身離去,留下急得頭昏腦脹,想直接跳樓的盛子薔。
步履蹣跚地走入辦公室,盛子薔感到頭中仿佛有數百個小人正在敲打著她。為了在子薇面前證明她的傷口沒有大礙,盛子薔堅持自己開車到公司上班——就好像她現在無病、無災、無煩、無憂一般。
才剛坐下來,還來不及思考今後的對策,那個要為她目前的頭痛負一半責任的禍首就大刺刺地走了進來。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尉赫哲雙手撐著桌面,俯身看向盛子薔
「沒事,只是沒睡好。」低下里頭,盛子薔有些心虛地開始想到她的欺騙。
「只是沒睡好而已嗎?」想到高珣一早離開台灣前,要他多定著盛子薔一點,尉赫哲不免多看了她一眼,發生什麼事了嗎?盛子薔的確是臉色異常蒼白。只是高珣除了要他多注意盛子薔,就不肯多告訴他一些了。
盛子薔抬起頭看向尉赫哲疑惑的眼神,他知道什麼了嗎?為什麼用這種奇特的眼神看著自己?「你干嘛這麼看我?」
「你干嘛這麼緊張?」尉赫哲堅定地盯著盛子薔,她果然有點不對勁。
平時的她忙著和自己抬杠都來不及了,眼楮總是從不認輸的盯著人,一副即使理不直但氣絕對喊壯的模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心虛,仿佛做了虧心事。而他,十分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尤其是盛子薔的事,竟然要高珣來告訴自己多注意一點,這更讓他心頭有些芥蒂。
「我才沒有緊張呢,是你在緊張!看你的臉,繃得跟石頭一樣!」盛子薔雙手叉腰,大聲的吆喝著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好了,扯平了,都沒人緊張,可以了吧?小青蛙。」談笑間扯開了話題,但心中打定了主意的尉赫哲捏了一下盛子薔的腮幫子。
「為什麼叫我小青蛙?」松了一口氣的盛子薔奇怪地偏著頭問道。
「剛才腮幫子鼓得那麼大,不是小青蛙是什麼?」
「哼!我是青蛙,那你是什麼?恐龍、烏鴉、蟋蟀、變色龍、黃鼠狼……」從來不肯在言語上佔下風的盛子薔,開始列出她所能想到「丑陋」的動物。
「我也是青蛙,專門來求偶的,可以了吧?」尉赫哲挑著眉,盯著念念有詞到眉飛色舞的盛子薔。
「不可以,我還沒有說完。還有蝙蝠……」
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個動物的名稱,盛子薔望著尉赫哲逐漸靠近的臉,臉紅心跳的往後跳了開來。「!」
「對,我是一只像青蛙的。」趁著盛子薔大笑時,尉赫哲十分善用他的天份地抱住了她。
「像青蛙的!」盛子薔笑到根本未發現自己已落入尉赫哲的懷中。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抬頭望向尉赫哲,盛子薔又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披著青蛙外皮的!炳哈……」
「什麼事這麼好笑?」帶著一貫瀟灑笑意的高瑜,拎著一袋東西走了近來,雙眼感興趣地盯著半躺在尉赫哲懷中、笑得臉色紅潤的盛子薔。這兩人發展得不錯啊!
「高先生,你近來都不先敲門的啊!」
察覺到高瑜若有所指的曖昧眼神,盛子薔不好意思地意會到她竟然又不自覺地躺在尉赫哲的身上,難怪高瑜用那種眼神看她。她用沒受傷的手肘撞了一下尉赫哲的肋骨,很努力地想掙月兌這種相依偎的局面。只是她的努力一點成果都沒有,尉赫哲依舊很舒適地摟著她馨香的身子。
「我怎麼知道辦公室里會有不能見光的表演。」高瑜聳聳肩,無事人般的走到盛子薔的面前。
「什麼不能見光?我們是光明正大!」說話速度永遠比思考能力快一拍的盛子薔很大聲地說道。
「是是是!你們是光明正大的擁抱!身後還散發出愛的光輝!」看著漲紅了臉的盛子薔,高瑜笑不可抑的說︰「怎麼不說話了?」
盛子薔微轉過頭,生氣地瞪著尉赫哲嗔道︰「你怎麼都不吭聲?他恥笑我們!」
尉赫哲笑了笑,十分光明正大的吻了下她紅潤的唇,然後摟住了羞得直往自己懷中躲的盛子薔,對高瑜問道︰「有事?」
「沒事,只是送信過來。」高瑜放下了手中的塑膠提袋,「盛子薔,珍珠女乃茶哦!」
把頭更往尉赫哲懷中埋,盛子薔悶聲道︰「你走開啦!」
「知‘恥’近乎勇,你真是青年守則的最佳代言人。」高瑜沒放過嘲弄盛子薔的機會。
「你再嗦,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作‘人面熊貓眼’!」
「好可怕的女人!」高瑜拍了拍盛子薔的頭,「我要走了,頭可以抬起來了,否則待會兒窒息的話,我就罪過了。」
「我才不會窒息。」盛子薔依舊動也不動地辯駁著。
「我倒是忘了,反正就算你窒息了,也還有尉赫哲幫你做人工呼吸。」高瑜邊走向門口邊自言自語,口氣中掩不住笑意。
「你……討厭鬼!」盛子薔又惱又羞地把頭抬了起來,很不客氣地把桌上所見的東西——筆筒、公事夾、磁片等任何她能拿到的東西,都往高瑜的方向扔。當然,那杯她心愛的珍珠女乃茶例外。
一連串笑聲中,高瑜遠離災難現場。而喘氣不已的盛子薔則發現她剛才做了不智的舉動——她的肩膀又開始劇烈的痛了。
「怎麼了?」瞧著盛子薔蒼白的臉色,尉赫哲擔心地問,「真的生氣了?」
「沒有。」盛子薔捧起珍珠女乃茶,低著頭猛喝,疼痛的雙肩讓她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我不舒服,可以請假回家嗎?」
「當然可以,我送你回去。」尉赫哲理所當然地說。
「不要!咳……咳……」嗆咳了幾聲,險些被珍珠女乃茶嗆到的盛子薔直覺地拒絕。
開玩笑!帶尉赫哲回家,爺爺、媽媽不把他徹頭徹尾的倒過來、反過去地調查好幾遍才有鬼咧!尤其是她的臉從來就藏不住心事,家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她和尉赫哲正在談戀愛,真正的戀愛,而不是為了燭台而作假。想到家人挪揄的臉,盛子薔拼命地搖頭。
「為什麼不要?我應該見見你的家人了。」尉赫哲拍著盛子薔的背,怕她又嗆到,雙眼則有所指的盯著盛子薔。
一听之下,盛子薔更是大亂,她緊張地瞥視著自己的手,「不可以,我……你沒事到我家做什麼?我們又沒什麼關系!」
誤會了盛子薔的不自然是「妾身未明」的嬌羞,尉赫哲恍然大悟地抬起了盛子薔的臉,「嫁給我。」
雖然明知自己張大著嘴的樣子很蠢,盛子薔還是閉不起來。他……他在向自己求婚嗎?「你……你……你……」
「這是答應的表示嗎?」憐愛地吻了下已然呆掉的盛子薔,尉赫哲拔下了手指上的尾戒,在她兀自發愣時套住了她縴白的右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