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婉是在一次臨檢中捉到謝綺的。那一次局裹到一家牛郎俱樂部臨檢,當時謝綺正張著好奇的大眼坐在一堆男人當中,還四處張望哪里還有更好看的男人。
當謝綺第一次看到龍婉時,她瞪大了眼問道︰「台灣的女警都長得像你這樣嗎?如果是,那我就要去整容了。」
當然,謝綺的話是太夸張了,她們兩人是屬于不同的美。龍婉明媚動人,謝綺則清靈嬌俏。而她們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莫名其妙地成了好友。
龍婉也不會忘記當謝綺的男朋友也就是現在的老公——白奇趕到警局時,那足以嚇壞一團士兵的嚴峻表情。而當局裹同仁看到白奇時,大伙心中共同的疑問就是︰有了這麼帥的男朋友,謝綺為何還要去找牛郎呢?
龍婉阻人愉快的回憶中,不自覺地微揚起嘴角,嘴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煞是動人。而完全沉浸于思緒中的她,根本沒注意到醫生來巡房了,而那個醫生正是韋鴻軒!
韋鴻軒看著龍婉甜美的笑靨,心中竟無來由的感到難受。她的笑是為誰而發的呢?打從昨天見到龍婉開始,他的腦中就不時地浮現她的身影——象牙白的肌膚,明亮的眼楮,如此的嫵媚,如此的女性。只是,龍婉的每一動人之處都代表了他所排斥的一切特質。
只是許久不動心的他,為何會對她有一種莫名的獨佔欲呢?且他就是知道她和于樺不同,于樺的眼中沒有龍婉的那種純良與真誠。于樺是妖嬈的美,而龍婉除了艷麗之外,尚有一種天真的氣質。
他搖了搖頭,不喜歡自己的在意。他不想再被女人捉住,他會毀了這個女人一生的!而他今天來看龍貞敏,只是因為母親的要求,絕不是為了龍婉。
輕咳了兩聲,韋鴻軒毫不吃驚地看著龍婉訐異的雙眸。「我是來巡房的。」龍婉慌亂地站起身,她沒想到韋鴻軒會在這時候出現。
「龍婉,這位是……」龍貞敏客氣地問。
「我是韋鴻軒。您是龍貞敏女士吧?您看起來精神不錯。」韋鴻軒拿起掛在床尾的病歷表,「這幾天心髒還會不舒服嗎?」
「好多了,謝謝。韋醫生不正是龍婉現在的老板嗎?」
「是啊。」韋鴻軒輕描淡寫地帶過,表明不想多談這件事。「您以前是舞蹈家嗎?」
「是的,謝謝你還記得我。」
「我曾經在一場演講中看過您當年表演的帶子,我記得當時您表演的是唐朝的舞蹈。您還被譽為台灣舞壇的女王,對不對?」
「韋醫生過獎了,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從事的是幕後的工作。沒辦法,身子不行啊!」龍貞敏悲哀地嘆了口氣。
「別難過了,院長曾經那麼的出名,一直到現在都還受到舞蹈界的肯定,這不知是多少藝術家的願望呢!」龍婉忙在一旁安慰。
「你老拍院長馬屁。」龍貞敏拍了拍龍婉的手,轉頭對韋鴻軒說道︰「其實龍婉的舞也跳得很好,不輸給專業的舞者哦!有很多舞團都想聘請她,只是這孩子就喜歡當警察。」
「是嗎?」韋鴻軒看著滿臉暈紅的龍婉,心中又是一動。
「我沒有院長說得那麼好,只是從小苞著院長學習而已。」龍婉不敢注視韋鴻軒那彷如無底淵洞的深邃眼眸。對于韋鴻軒,她還是有些畏懼,因她仍有些害怕他會忽然如夢中一般害死了自己。可是,她又情不自禁地受到他的吸引,為什麼呢?
「下個月底在國家劇院,『眉月』舞坊有一場鮑演,龍婉也參與了演出。韋醫生如果有空,不妨去看看。」
「再說吧。對了,龍婉有沒有和您提過手術的事?」韋鴻軒自己也很意外會問出這句話,也許是因為龍貞敏的和善吧!反正不會是為了龍婉。
「你是說……」龍婉忘形地拉住韋鴻軒的袖子,臉上盡是歡欣。這表示他願意為院長開刀嗎?看著龍婉雀躍的容顏,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浮上韋鴻軒的心頭。他總覺得龍婉是自己所熟識的,可是他分明昨天才第一次見到她啊!
壓抑住心頭的疑惑,韋鴻軒對龍貞敏說道︰「我通常禮拜天是不排手術的,不過我可以在三星期後的禮拜天為您動手術。」
「謝謝你!」龍婉興奮地大叫,「院長,你听到了嗎?韋醫生要幫你開刀了。」
「我還要開刀?這是怎麼 回事?你怎麼都沒告訴我?」龍貞敏驚愕萬分,「是不是我的病很嚴重?」
「不是的,院長。」龍婉急著解釋,她不要院長擔心,「只是我那時不知道韋醫生有沒有時間替你開刀,我又怕你擔心,所以才——」
「龍院長,您別擔心。我看過您的病歷,雖然您的心髒狀況不是很好,但只要開刀,就可以完全康復。而龍婉之所以沒告訴您,是因為我的時間表排得很滿,不知道是否能為您開刀。」韋鴻軒伸手褸了模龍婉的肩,不忍見她心焦的模樣。
「手術危險嗎?」龍貞敏有些擔心地問,同時注意到龍婉在韋鴻軒的手搭上肩頭時,臉頓泛起一層美麗的淡紅。這孩子總算有些開竅了,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她為哪個男人臉紅過。
「任何手術都是有危險的,更何況是心髒遠樣重要的器官。但我有把握,一定能順利完成這次手術。」韋鴻軒邊說邊強迫自己放下置于龍婉肩上的手,她彷彿是天生就該在他懷中的。「好了,您好好休息,我要去巡其他的病房了。」
看著韋鴻軒離去的身影,龍婉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對他成見太深了,畢竟他還是幫了她,不是嗎?龍婉在心中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她會努力不去想起那個夢,那個可怕而擾人的夢。
***
「龍婉,我先在門口等你!」蘇清淑朝屋內喊了一聲,逕自往韋家大門走去。
「韋媽媽,等一下。」龍婉匆匆自屋內跑出,縱使她告訴過蘇清淑許多次要在她之後出門,可是急性子的蘇清淑老等不及,總是一馬當先地沖出去。龍婉加快了腳步,走出大門,但卻沒見到蘇清淑的身影,不祥的預感立即襲上心頭。
「不許動。」一個略帶台灣國語腔調的粗嘎男聲,件著一把尖刀出現在龍婉背後。龍婉略微轉過了頭,用她那雙柔媚的大眼看著歹徒。
那男子有些失神地盯著龍婉,而這正是龍婉要的反應,她以迅雷般的速度往前站了一步,右腳往後一踢,踢飛了歹徒手中的刀。
「再動,我就宰了這個老的!」大門旁的樹叢後又走出一名滿臉橫肉、衣衫不整的男子。龍婉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因為他的刀正架在一臉驚慌的蘇清淑頸上。
「老六,押這個女人上車。」由樹叢中走出的男子命令著被踢倒在一旁的伙伴。
「上車,龍婉和蘇清繳的雙手就被麻繩緊緊綑住,不能動彈。龍婉心中雖然著急害怕,仍不忘看著窗外,記下車子所經過的路徑及明顯指標,直到她和蘇清淑被帶到一棟堆放著許多廢鐵,有著濃重汽油味的工地小屋。
先前躲在樹叢中的歹徒粗暴地扯著龍婉和蘇清淑進屋,不發一言。而另一名歹徒老六,則眼神婬穢地看著龍婉,更上前模了一把她的胸部。
「呸!」龍婉向他吐了口口水以示輕蔑,並掩飾自己的恐懼與不安。
「死娘們!」老六上前就要給龍婉一巴掌。
「老六,不許你動她。」
「反正拿到錢就放人,怎麼你阿東怕事,怕我傷了她?」老六挑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