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平揉揉她柔軟的頭發,「美的你,誰說我向你求婚了?」
喬嬡伸出左手,戒指在月光下泛著銀色光華,「吶,證據。」
李非平將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溫柔地看著喬嬡,「你剛說的,兩年,兩年後我會娶你。」
喬嬡臉微紅,她輕推著李非平,聲如蚊蚋︰「人家還沒答應嫁你呢!」
李非平挑起她的下頜,深情地吻住她。
兩人肉麻纏綿了一會李非平才離開,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遠處,喬嬡不覺嘆了口氣,李非平的眼色她不是不懂,他們此際已經談婚論嫁了,非平更是暗示只要她願意,他們隨時都可以結婚,那麼發生上的關系也很正常,可是對著李非平,她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這麼長時間以來,非平一直尊重她,每每眼中飽含時看她的眼神卻越加純淨,仿佛對女神一般的虔誠,如果那一天到來,非平知道她並非處子,事情又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不是處子,連守貞都變得可笑起來。
喬嬡再次嘆了口氣,她想要不要去做手術補個處女膜?那薄薄的一片,她曾經熱情地想要奉獻出去以證明自己並非小女孩的東西,如今卻讓她進退兩難。
仰首看著圓圓的月亮,喬嬡覺得有些無力,什麼時候開始心虛自己不是處子的呢?她一直以為自己夠灑月兌的呢!罷開始相處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和他發展到這種地步,自然也沒有哪個女人會主動在男士面前宣告她不是處女,一次次地拒絕他的求歡,忽視他眼中的,他也越加看重她,到現在她都覺得不是處女是很大的罪過。
按了按太陽穴,還是找一天向李非平坦白吧!
他如果不介意就結婚,如果介意,那只有分手了,對于過去,即使再怎麼悔恨也不能改變,唯有的是接受現實,而喬嬡,也不覺得應該為已經過去的事情懊悔。
轉身向家里走去,已經十二點,路上卻還有不少行人,喬嬡所住的地方離夜市很近,如今更是燈火通明,習慣正常日夜生活的喬嬡處在這樣的氛圍中,總覺得像誤闖異世界一樣新奇。
一根炸雞翅出現在她面前,喬嬡抬頭一看,卻是安仲然。
白襯衣扎在褲腰里面,最上三顆紐扣被解開,露出他泛著古銅色的肌膚,他此時一只手臂挽著西裝外套,一只手拿著雞翅送到喬嬡面前,再配上他一臉冷峻的面容,總覺得有些滑稽。
喬嬡好心地接過他手中的雞翅,「你怎麼會在這里?」
安仲然只細細地打量她,最後視線露在她微腫的唇瓣上,「這樣好的月亮,怎麼沒人月兩團圓,反倒讓他走了呢?」
喬嬡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仿佛有什麼尷尬事被人窺見了,她伸出左手手指微掩住唇。
誰知安仲然眼色更冷,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狠狠一拉,戒指雖然本身有點大,但這一拉卻還是讓喬嬡痛得幾乎落淚,下一秒一道銀光消失在道路旁的草坪中。
「不要——」喬嬡失聲叫出來。
安仲然冷冷地看著她,「喬嬡,你以為現在的你可以談婚論嫁嗎?」
喬嬡咬咬唇,「我以為,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安仲然眼中寒星點點,「從一開始欺騙我你會回到我身邊,到現在擅自與別的男人親熱,你還真是一點也沒將我放在眼里。」
喬嬡深呼口氣,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清楚,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安先生,我沒有欺騙過你,一開始就只是你利誘我,你說如果我回到你身邊就將喬氏給我,而我沒有回去,所以你不用將喬氏給我。而現在,」喬嬡深呼口氣,「安仲然,你到底憑什麼到我面前指責我?你憑真本事從爸爸手里拿走喬氏貿易我不該怪你,爸爸心髒病發死去也不關你的事情,而現在,我喬嬡自身婚嫁到底與你有什麼相干?」
安仲然微微顫抖著,手指緊握成拳,「你真不怪我不恨我?從來沒有怪我恨我過嗎?」
喬嬡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怪過恨過你,也從來沒覺得我虧欠了你什麼,更何況是感情,我曾經將它全部交付于你,並不代表我這一生就只能喜歡你一個。你一向理智大于情感,否則安氏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所以我想你是明白的,請你以後不要只對自己寬容,也對別人寬容些吧!」
說完她從他身側走過,就這樣擦肩而過。
安仲然心下一陣亂麻,曾經信誓旦旦以為掌握在自己手心的女人,忽然一下對他沒有一絲感情,連怨恨都沒有,作為一個男人他是不是太失敗了些?
他自少年時便情場商場雙雙得意,身邊女人不斷,喬嬡更是痴迷他的女人中最瘋狂炙烈的一個,因為年少時她性子就冷,其他的人一天都引不了她開口說一句話,而面對他,她會像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當年的喬氏是富貴的,當年的喬嬡年紀雖小,卻風華無數。
有這樣一個追隨者無疑是很令男人滿足的,所以任由自己與她相親,而即使在喬嬡滿心滿意地愛著他的時候他身邊亦不缺女人,解釋的理由很能說服人,她太小。
所以那個笨女孩一次次地糾纏,笨拙地以色相誘,只想告訴他別的女人能為他做的事情她也可以為他做,這樣炙烈地燒進他心里,然後她說離開就離開說不愛就不愛?
明明是屬于他一個人的珍寶,而現在,寶貝長了翅膀要飛了嗎?還是以前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南柯一夢?
安仲然猛吸一口香煙,一圈圈灰白的煙霧散開來,眼角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喬嬡拿著手電筒在不遠處的草坪上找著被他丟棄的戒指,手指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她必定是以為他離開了才敢回來找尋。
安仲然神色陰沉,留下他一個人心里不痛快,她卻甜蜜蜜地與另一個男人談情說愛?
喬嬡躬著身耐心地在草坪上找著,天色極暗,而且剛才也沒看清安仲然到底將戒指丟到哪里去了,心下焦慮。李非平剛送她戒指她就弄丟了,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當下連連嘆氣不已,直想好好踢安仲然兩腳,她自認對他並無虧欠,他卻步步無理至此,偏偏她又不能招架,難堪至極。
這一找竟到天亮,街上行人漸多,走過路過的人幾乎都會對喬嬡行注目禮,晨練的老爺爺還會好心地問︰「丫頭,在找什麼呢?」
喬嬡一宿沒睡,心中委屈,撇著嘴,「我男朋友送我的訂婚戒指掉了。」她本來五官極是標致,近幾年也從未像以前那樣修飾過,性情更是大改,風華靈秀已去了大半,面無表情時並不覺,但一旦臉上有了表情,無論是笑是怒,整張臉都生動起來,何況她此時困乏不已,心中焦慮,失了平日的淡定,眉宇間隱隱露出少女時的驕縱。
晨練的老爺爺看著一呆,眨巴眨巴蒼老的小眼楮,「哎呀,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吶!」然後主動幫忙尋找,這樣一來二去,也不知是不是連鎖反應,走過路過跑過騎車過開車過的人十有八九都停下來幫忙尋找,頗為壯觀。
也不知是誰無聊,居然打電話給報社,然後不多久連記者也來了,喬嬡更是心焦,只微蹙著眉,再也不肯開口說一句話,反而是一起幫忙尋找戒指的好心人們,大家七嘴八舌的一下就熱絡起來,搞得跟郊游似的。
時常會听到這樣的對話。
「啊,你家是二棟三座?我家是四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