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看過一堆嬌艷如花的名媛千金,每個都比她高雅美麗,緊黏著他說話,那一掛他都看不上眼嗎?像她這種只能靠名牌華服裝飾的野姑娘,是哪一點讓他喜歡了?看著她一臉嚇傻的臉蛋,宮鈞聿覺得莞爾。長得俏皮甜美的她,露出這種瞠目結舌的神情,只會讓他想狠狠的捏她的臉頰一把。
「你喜歡我哪里啊?」鄔小埃忍不住問了,「我想破腦子,就是不明白像你這種優秀的男人,為什麼會想要娶我這種超級沒特色的女生?」
「誰說你沒特色?」听她貶低自己,他語調里帶了一絲微慍,「請不要把我跟那些沒眼光的男人相提並論。」
欸……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殺意,她乖乖噤聲。
「你長得很可愛,笑起來很甜美,心地善良又天真,個性率直不造作,這些還不能算是特色嗎?」宮鈞聿講這些話,講得超自然的,自然到鄔小埃小臉蛋紅了起來。
「你要知道,別的女人可沒你這種特色。」
「可像宴會上的那群、那群……女生都很漂亮呀——」哎呀呀,怎麼他講她的特點,跟院長說的都一樣呢?
院長也說,她雖然有時候太莽撞,但那是太直太傻太天真,一根腸子通到底,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能維持純潔的心,其實比任何事都難……一樣的贊美,他說起來卻讓她覺得格外開心!
「外表漂亮又如何?」宮鈞聿走到她身邊,「內外皆美才最難能可貴。」
鄔小埃被間接贊美得滿臉通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他說的那麼好?
可她心里卻開始放煙火!畢竟贊美她的,是讓她心動的美男子啊……
喔,太不真實了!難道這是繼外公的公司危機後,接踵而來的好運嗎?
「你外公跟你提過聯姻的事了,對吧?」宮鈞聿走到一張圓桌旁,主動為她拉開椅子。
「嗯……剛剛才說。」她乖巧的就坐,這歐風的下午茶傘椅很舒適,至少有大傘可以遮陽。「我腦子還很亂……可是我又不希望因為自己一個人,讓整個嚴氏集團的員工都失業。」
「嚴氏集團的員工?」宮鈞聿眯起眼。這丫頭考慮得這麼多?
「嚴氏集團很大啊,多少人依賴著它生存,這當中又牽涉到多少個家庭,不管最後如何,我希望所有員工都能安身立命!」她滿臉盡是擔憂,「但牽涉到的卻又是自己結婚的這種大事……」
「我很想叫你慢慢想,但商場上的危機不迅速處理不行。」他也優雅的入座,修長的雙腿交迭,對著遠方的佣人比了一個手勢。
「難道……你不能就這樣幫我外公嗎?」鄔小埃擔憂的望著他,知道自己在提一件很過份的要求。
他們都是生意人啊,誰會做沒有利益與代價的白工?可是選擇她當老婆,這是哪門子的「利益」啊?
要是給小康她們知道,一定會說他瞎了眼,娶個會幫倒忙的女生進門!
「很遺憾,我不是慈善團體,總要獲得一些好處。」宮鈞聿失聲笑道,笑她的天真。
佣人走近,他低語交代了一些事,然後佣人又迅速離開。
鄔小埃重重的嘆了口氣,悶悶的開口,「我就是那個好處喔。」女人都對婚姻充滿期待,他娶她,只為了好處……
「沒辦法,我知道這方法有點卑鄙,但我是真的想對你好。」他說這話時,臉上完全沒有愧疚或是尷尬的神色,「不趕快把你娶走,你很快就會被別人搶走!」
她一怔,連耳根子都染成紅色了。他說話真夸張,她耶!要是搶手的話,早就交過一打男朋友了,哪有可能到現在連戀愛都沒談過!
「別一臉不相信,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宮鈞聿直勾勾的盯著她瞧,「我只想對你一個人好,所以為了避免你被人搶走,我只好用這種方法得到你。」
鄔小埃啾著他。哇!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對著她說︰只想對你好。
就這樣嫁給這個男人嗎?她不知道……可是心里又拒絕不了!
在醫院第一次看見他時,她就完全被他的外表給迷住。
包甭說她療傷期問,他對她的殷勤體貼關懷;再加上他穿著體面的來參加她的歡迎宴會,親自送了她一串珍珠項鏈,還低聲附耳的稱贊她很漂亮,哄得她暈頭轉向,心花跟著盛開。
她知道自己對他十分有好感,何況他常出入這兒,不是來看外公,就是陪著外公回來,只要和他交談上一兩句話,她就可以興奮一整天……
哎喲喂呀,她根本就是喜歡他嘛!
此時佣人推著餐車過來,鄔小埃趕緊收起自己花痴的神情,只見佣人擺上巧克力蛋糕,然後在宮鈞聿面前擺了水果茶,在她面前卻擺了一杯紫色的飲料。
她狐疑的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宮鈞聿卻托著腮,笑得一臉神秘。
就著吸管喝了一口,她的雙眼忽地變得晶亮有神,忍不住喊了出來,「阿嬤的紫蕃薯珍珠!」
爆鈞聿笑得更開心了,對于能讓鄔小埃如此雀躍,感到欣慰莫名。
「天吶!這是阿嬤的獨家飲料耶,我們從小喝到大的,別的地方都嘛沒有!」
她興奮的吱吱喳喳,又多喝了兩口,「厚,好幸福喔!你去哪里買的?」
「那不是獨家飲料嗎?」他從容的回著,順便倒出一杯鮮果茶。
鄔小埃怔然。對呴,是獨家啊!不管哪兒,只有這住在他們育幼院附近的阿嬤有這本事,做出這種香氣濃郁、珍珠夠Q嚼有勁的特別飲料!既然是獨家的話,難道……
「你特地叫人去郊區買的嗎?」她好感動喔!
「不是。」花茶杯就他的口,那姿態式迷人,「我親自去買的。」
鄔小埃緊握著杯子。她覺得眼眶里的淚水快要飆出來了!
不管他多有錢,總是要花時間去買,但他明明工作那麼忙碌的人,明明就不順路,他竟然特地跑去買一杯二十五元的飲料!
「我知道你愛喝,這宅子的東西對你而言太陌生,所以想弄點你熟悉的東西給你吃。」宮鈞聿一直都知道,鄔小埃愛吃什麼。他早在嚴老找到小埃之前,他就已經找到她了。當年他雖然只有十歲,但什麼都記得。他記得電視中播出小埃的父母車禍身亡的消息,頓時自己的父母亂了方寸,他們低聲商討著不該再冒險勒索,甚至討論要怎麼解決掉在他膝上沉睡的小女孩。
但他們不敢下手,也認為四歲的她不會記得多少,因此決定采用另一個方式。
唯有他,記得父母最後把車子停在哪兒,記得父親帶他去吃飯、母親牽著小女孩離開。
臨走前,她還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衣角,等母親再回來時,小女孩不見了,他們謊稱已經送她回家。
他知道這叫綁架,也知道那小女孩被扔棄了!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在十度的寒冬夜晚,該怎麼辦?他急忙的想下車找她,卻被父親一拳打得直接暈了過去。
等醒來後,他人在藥水味浸漬的醫院里,全身都是傷。原來他們那輛車為了閃避對向爆胎的來車,直接飛速撞破護欄,墜入山谷,唯一活下來的只有他。
然後他就進了育幼院。
他努力念書,拚命打工賺錢,從股票投資開始,遍讀所有投資金融的書籍,進而冒險投入專門領域,因著時勢與趨勢,幸運的在短時間內開創屬于自己的事業。一有了錢,他就開始找尋小女孩的下落。他記得她叫雪齡,也記得父母是在哪兒扔下她的,結果那兒地廣人稀,二十年前後又有許多改變,更別說根本找不到任何叫「雪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