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小陳不舍地掉頭離去,對自己錯過這即將開戰的「世紀大戰」,深覺惋惜。
小陳離開後,最初的震驚也過去,婁慧軒稍稍掀開被子的一角,抓起駱奕置于床邊的浴袍很快地套上。她可不想光溜溜地像只被拔光毛的鴨子,等著被張牙舞爪的蘇巧茹給生吞活剝。
駱奕正好也有這種想法,他抓起被子圍在腰間,起身面對巧茹。他的一身……實在不合時宜,但他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和隨意的站姿,卻彷若身著三件式西裝時的他一般瀟灑、稱頭,而且更加性感無比。
「是誰給你權利這樣闖進我的臥室來?你不該連這種基本的禮節都不懂吧?」駱奕冷冷地瞅著她,對巧茹一再干擾他的個人隱私,已感到極端的不耐。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蘇巧茹嘶聲尖叫之後,接著是淚水攻勢。「你怎麼可以背著我跟別的女人廝混?你怎麼可以這樣傷我的心……」
「巧茹,別說得好象我們之間有甚麼約定,我之所以沒有斷然拒絕你,是因為我們兩家的交情。對我而言,你只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妹妹。」駱奕直言不諱,他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這麼做,那麼今天就不會有如此尷尬的場面發生。
「婁慧軒,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巧茹將炮口轉向她。「你這種放蕩的行為,簡直和出賣靈肉的妓女沒有兩樣!」
「住口!」駱奕瞪著她的眼楮,射出兩道懾人的寒光。「我不準你污辱慧軒,否則,我會親自把你丟出去!」
巧茹已經急怒攻心,根本不知道甚麼叫害怕。
「我偏要說,她不要臉!她是個勾三搭四的狐狸精!」
駱奕剛有動作,婁慧軒立刻沖上來阻止他。
「讓她說。」她才不願躲在駱奕的背後當弱者,自己的戰爭必須自己打。她振振精神,沉穩地問︰「巧茹,我究竟做錯了甚麼,值得你這樣污蔑我?若不是基于跟阿盛的交情,我不會這樣容忍你。」
「你還有臉提我哥?」巧茹以充滿輕視的眼神瞪著她。「你耍了他那麼多年,讓他像哈巴狗一樣跟在你身後團團轉,這會兒你又看上了駱奕,又想故技重施迷惑住他。」她發出十分不屑的鄙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用的是甚麼伎倆嗎?你用自己的身體蠱惑男人,好讓你能夠予取予求,借著出賣靈肉來達到目的,你真無恥!」
「你也未免太抬舉我了。」她冷冷地嘲語之下,卻已怒火高漲。「如果我的身體真的這麼有用,或許我應該直接找上阿拉伯王子。」
駱奕輕佻眉峰,對婁慧軒這種非比尋常的反應,不知是該寬心,或者憂慮。
「你……你顯然對這種下賤的行為很引以為傲!」巧茹拿看怪物般的眼神瞪著她。—婁慧軒強忍住邦下她那惡毒舌頭的念頭,露出冷冷的訕笑。
「你呢?我懷疑你是嫉妒的成分居多。就算你月兌光衣服,主動獻身,駱奕也未必要你。」
「你——你好惡毒!」巧茹像一只火雞似的,氣得直跳腳。
婁慧軒反唇相稽︰「關于這點,我倒是望塵莫及,怎麼樣也追不上你的惡毒。只不過,你的表現有『吃不到葡卜,說葡卜酸』的嫌疑,如果駱奕不是那麼挑剔,或許你早已主動投懷送抱了!」
對于她的伶牙俐齒,駱奕實在得刮目相看。巧茹原意想羞辱她,這下反倒自取其辱。
「婁慧軒,你不要得意。」蘇巧茹重振旗鼓,再次發動攻擊,所說的話字字像利劍。「像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誰會對你認真?正所謂『到嘴的鴨子,不吃可惜』,你以為駱奕會對你認真嗎?在你之前,他有過許許多多的女人,你最後的下場無非跟她們一樣。玩過了,就再也不值一顧!」
駱奕警告地揚聲︰「巧茹……」
「你閉嘴!」婁慧軒凶巴巴地打斷他。「這沒你說話的余地。」
駱奕真的依言閉上嘴巴,他當然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在這混亂的當口與她爭執不休。如果她執意靠自己撂倒巧茹,他何不成全她?
婁慧軒犀利地反擊。「玩?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我在玩他?」
駱奕深覺無辜地抗議︰「慧軒……」
她再次丟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白眼,打斷他的話︰「巧茹,你大概沒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我和駱奕上了宋,那並不表示我就會死黏著他不放,我可不是你,我對『駱太太』的寶座一點也不稀罕!」
「駱奕,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一切全是她耍的陰謀。」巧茹繪聲繪影地控訴︰「他們家的女人,全都是滿肚子陰謀、心機深沉,意圖攀權附貴的壞女人。從她跟她繼妹相繼纏上你和駱齊,這一切已經夠明白的了。她在利用你,她們姊妹要的只是駱家的財產!」
「夠了,巧茹。」他自我挖苦的一笑︰「你這等于是在污辱我的智商和男性魅力。更何況,你根本不必替我操心,她剛剛已經說了,她只是在……『玩』我。是不是?慧軒。」
婁慧軒睹氣地不肯看他。
蘇巧茹哭著偎進他懷里。「駱奕,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我是個有教養、有良好家世的富家干金,而她呢?她不但甚麼都沒有,說話既下流又粗魯,你究竟看上她哪一點嘛?她根本配不上你!」
駱奕不耐煩地將她推出自己的懷里,以充滿嘲弄的眼神看著她。
「很不巧的,她正好符合我那『低級』的品味。巧茹,其實是你一直高估我了,我和慧軒可說是『臭味相投』、天生的一對,你最好還是快點離開我們遠遠的,免得你那『特殊』、『清高』的氣質被我們給污染了。」
「你……我恨你!我恨你們——」巧茹哭著飛奔而去。
駱奕無奈地搖頭,只希望巧茹對他毫無理性的迷戀,真能到此結束。
他按下門鎖,轉身走向婁慧軒,一邊叨念著︰「這回我可學到了教訓,即使欲火難耐,也一定得記得鎖門。」
婁慧軒並沒有像他松了口氣,露出笑臉;相反地,她看起來僵硬得像尊雕像。
「怎麼啦?」駱奕想伸手摟她,卻被她躲開。「慧軒,我沒料到巧茹會這麼闖進來,不過我想,她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他好言安撫,希望能讓她消氣,但婁慧軒卻絲毫沒有軟化,她置若罔聞地抓起自己的衣物,一言不發走進浴室,緊緊鎖上門鎖,將一臉茫然的駱奕關在門外。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物,恨不得立刻長翅膀飛離這個是非之地。
她步出浴室,駱奕也已穿戴整齊地等在門邊。
「慧軒,我知道剛剛那種場面很掃興、很令你難堪,但你不是應付得很好嗎?」
她穿上鞋子,抓起皮包,冷冷地回了一句︰「應付得很好,並不代表我喜歡,難道我應該試著習慣?還是我以後必須常常面對這種場面?」
她扭頭走出房間,沸騰的怒火使她忘了害羞,一路走下樓梯,穿過大廳,面對數雙好奇眼楮朝她投來的視線,推開廳門,離開這令她覺得倍受壓迫的屋子,深吸屋外清新的空氣,她頓覺舒暢了許多……駱奕追著她來到庭院,放聲說話︰「難道你介意巧茹生氣之下對我的指控?」
「那不會毫無根據吧?」慧軒冷冷地瞪著他。「至少我知道,我並不是你第一個女人。」
駱奕仰天長嘆,想不透她到底在吃哪一門子飛醋。「在你之前,我當然有過女人,但,那只是很普通的女性朋友。慧軒,我是個三十多歲,既健康,又有正常需要的男人,這並不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