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跟你叔叔認錯,我們跪著求他,求他成全我們……」
「不!我不會回去!」深深的挫折感,令他暴躁得像頭受傷的大熊。「我絕不會回去看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臉,而且我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你,如果我們跪著求他,他會因此而低頭,那麼他就不叫『駱奕』,我叔叔的冷硬嚴酷在商場上是赫赫有名的!」
蘿莉尚存著一絲希望。「你是他的親佷子,我肚里懷的是駱家的親骨肉,他不會如此絕情吧?」
「我不會回去求他,我有我的自尊,你懂不懂?」茫然的前途卻依然磨不掉他滿身的傲骨。
「回去認錯的話,我們可能還有希望,如果你執意不肯,很快地我們甚麼都沒了。」蘿莉失控地拔高嗓音︰「你可不可以別那麼自私?可不可以為我想想?我無法忍受這種三餐不繼、捉襟見肘的日子,我無法想象……如果你一直找不著工作呢?」
「我會的!」駱齊不耐煩地打斷她,不敢去想象後果,仍然執拗地說︰「我相信我很快就會找到工作的,憑我的能力,我很快就會找到一個好工作。」
駱齊虛軟的語調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何況是蘿莉?她漂亮的雙眸中布滿了憂心和恐懼。
「駱齊,我討厭這種不安定的感覺,我厭惡這種模不著邊際的日子,我不要終日生活在空洞的等待之中!」她的大眼中蓄滿了淚水。「是你保證要讓我永遠生活在幸福快樂中的,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嗎?」
蘿莉的指責對駱齊而言,有如雪上加霜,他忍不住回擊︰「我的確說過,但你要的舒適生活和奢侈的物質享受比我的自尊人格重要嗎?你對我的信心就只有這麼一丁點?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陪我吃一點苦?難道說,我成了一文不值的窮小子後,你對我的愛就消逝無蹤了?」
「你是在指控我之所以把自己給你,不顧一切懷你的孩子,圖的只是你們駱家的財富?」蘿莉跌坐在床上,心碎得彷如不勝負荷,嗚咽地道︰「你……你怎麼忍心對我做這種不實的指控?殘忍地污蔑我對你最真、最神聖的愛情?」
「我……」他一時答不出話來。
蘿莉的眼淚似潰堤的河水,撲簌簌地直流下來。「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不只為自己,更為了我肚里的寶寶。我的心情和健康會直接影響到他的生長,我必須顧及他,想在他誕生之前,替他安置好一個舒適的生長環境,難道我這麼做也錯了嗎?」
蘿莉如雨紛飛的淚,有效地澆熄了他滿腔的怒氣和不滿。他著急地說︰「對不起……蘿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瘋了,淨胡扯一些天殺的瘋言瘋語,原諒我,好不好?」
蘿莉只是哭,不答腔,哭得教他旰腸寸斷。
情急之下,他「咚」地一聲跪在蘿莉跟前。「你打我,你狠狠地打我好了,只要你能原諒我……」他突然用力的掌摑起自己的雙頰,懺悔道︰「我自掌嘴巴好了,直到你氣消為止……」
「不要!不要!」蘿莉緊緊地抱住他,看他掌摑自己,她的心比駱齊的臉更痛。
「蘿莉,原諒我,好嗎?」他懊惱不已。
她一徑地點頭,在相互指責之後,他們對彼此有更多的心疼和不舍。
「我也有錯,你的心情已經夠糟了,我不該再給你壓力。」她反過來責備自己。
蘿莉梨花帶淚的小臉更令人憐愛,引發了駱齊滿腔的男性柔情,只想將她緊緊捧在手心里,給予她周全的保護和無盡的愛……他一把抱起蘿莉,輕輕將她放在大床上,將她摟在自己溫暖的臂彎中,在她耳邊輕訴愛語︰「我好愛好愛你!」
「我也愛你!」蘿莉像只乖巧、溫馴的貓咪,輕輕地在他懷中磨蹭,渴望能夠得到更多的呵護和關愛。
駱齊的被撩撥起,他溫柔地將蘿莉壓在自己挺拔的身軀之下,用自己溫熱的唇和手,以及滿心的愛慧與柔情,來領受她的美麗……蘿莉欣喜地接納他,適才所有的不安和爭執全融化在如波濤般洶涌襲來的情潮之中……充滿愛和激情的漫漫長夜,成為他們最安全的避風港,讓他們暫時忘卻了現實的困頓和不可預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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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蘇家大宅的陽台上,婁慧軒再一次痛責自己為甚麼要心軟地答應阿盛的一再邀約,來此參加這場為巧茹所辦的生日宴會?
她早該料到駱奕一定也會在場,她不該來的,也就不必整晚看著巧茹臉上帶著春風般的微笑,小鳥依人地偎在駱奕身邊,那模樣宛如他們是天造地設、人人稱羨的一對璧人。
她當然知道這根本不關她的事,也下想承認自己是在吃醋,但她又該找甚麼借口,來解釋她心頭被烏雲籠罩般的郁悶呢?尤其是駱奕注視她是那種莫測高深的眼神,令她困擾不已。
在他們交相指控,吵翻臉了之後,兩人之間原該是仇視彼此,再不然也該形同陌路,但他卻頻頻用溫柔、友善、懊悔的眼神匱匱注視著她,教她奸迷惑;當然,這是在蘇巧茹還來不及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情況下。
滿天的星斗伴著皎潔的明月,柔和的晚風輕撫過她的臉寵,慧軒啜飲著手中醇美的香檳,獨自享受夜色,讓這份難得的靜謐撫慰她混亂的心緒。
「你是刻意避開人群,還是要避開我?」駱奕低沉富磁性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很美的夜色,不是嗎?」她靜靜地說,努力平復她在瞬間如波浪般翻騰的心緒。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著迷地凝視著她。
慧軒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睹氣地迎上他專注的眼神,卻立刻陷入他所編織的情網之中。
他是如此俊俏而危險,如此溫柔卻迫人,讓她的視線再也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
「夜色確實很美,那是因為有你。」他低啞的嗓音蘊滿了誘惑的挑逗。
慧軒暗自慶幸昏暗的夜色,讓駱奕未發現她火紅的雙煩。
「你昏頭了嗎?怎麼贊美起一個心機深沉,又貪圖富貴,不惜唆使自己妹妹出賣,好竊據駱家少女乃女乃寶座的惡毒女人?」她淨說氣話,奸遏止自己如小鹿亂撞般的心跳。
「那些全是在情緒失控之下所說出的氣話,當時我們兩個都氣瘋了,我心里絕沒有那麼想你。」他極有技巧地化解她的怒氣。「你不也指控我想圖謀自己親佷子的那份家產嗎?」
不,她從不曾這麼懷疑過他,但她沒有說出口,只幽幽輕嘆了口氣後道︰「好吧,我們扯平了。」
他釋懷地笑了,眼中浮現出渴望。「我帶你進去,我好想將你摟在懷里,與你翮翩起舞……」
婁慧軒一徑搖頭打斷他的念頭︰「我真的不了解你究竟是個甚麼樣的男人?」她眼里有深深的迷惑。「你怎麼可以在傷害我妹妹後,又向我大獻殷勤呢?」
「你為甚麼硬要將兩件事混為一談?」他低沉的嗓音似動听的樂曲。「你不否認我們對彼此存在著一股極特殊的吸引力吧?」
婁慧軒默默不語。她並非木頭,她能感受到她和駱奕之間仿若有一條無形的線,緊緊牽系著彼此,從見到他的第一刻到現在,他們之間便不斷地沖突、爭執,那些激烈的爭吵卻無法真正斬斷那股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