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你認為呢?」
「我怎麼知道呀?你自己都不清楚了,我怎麼可能會曉得!」她實在被他打敗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自大啦,因為她相信朱雋奇他自己可能也真的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次被表白的經驗了吧,誰叫他要那麼出色咧。沒辦法,人人都有遣求好對象的權利嘛。
「,我是說真的,我沒有接受那個學妹。」朱雋奇恢復認真的神色。
「喔……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江丞回應他的強調。
瞧他嚴肅的,像是怕她不信他似的。
不過,看他那麼在意她,她的心里還當真感到無比舒坦哩。
「你真的……完全相信我?」朱雋奇不太放心的再次求證。
「當然是真的呀,你說的每句話都代表你的心,不是嗎?我怎麼會不相信?」江丞一語雙關地道。
朱雋奇棉被底下的身軀一震,眼眸轉深的凝視她。「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
這下換江丞身子一僵,她不敢相信向自已有這麼好的運氣……
她是這麼「後知後覺」、而且可能還差點就「不知不覺」的遲鈍加三級的人哪,而阿奇居然……無條件包容了她所有、一切、全部的缺點……
呃……她的眼楮又開始發熱了……「可以把‘如果’這兩個字……去掉嗎?」她努力克制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水氣,晶璨的瞳眸看著他,對他輕輕的笑問。
朱雋奇笑了,連眼角都染上了濃濃的笑意。「可以,當然可以!」
看著她神情的轉變,他知道她終于明白他對她所謂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你……和駱學長……」他想起了她目前仍是「名花有主」。
「你先休息吧,等你睡起來,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江丞幫他拉好棉被,對他神秘的笑了笑。
她發現他眼底已經染上了些許倦意,而她不想浪費他的體力。
他得要快快恢復到原來那個充滿元氣活力的阿奇才行,這樣她才能好好的跟他說她心路歷程的轉變、駱學長對她的「適時推一把」、還有最重要的——真正佔據她心底的那個人,從來就只有他一人,朱雋奇!
輕悄的帶上房門,扛丞走到廚房,打算幫朱雋奇準備一些簡單的吃食,好讓他待會兒醒來時,可以在吃藥前先填點肚子。
嗯……稀飯配醬瓜是吧……
沒問題!看她的好了!
雖然她的廚藝實在不怎麼樣,而且在宿舍時,她都是拿著自己的專用碗筷,被陳敏娟三不五時叫去吃消夜,坐享其成的人。但是,只是煮個稀飯的話,這沒問題的啦,難不倒她的,她相信自己可沒笨到這種地步。
嗯,好了!江丞得意地看著爐火上漸漸滾開的一小兵熱騰稀飯。
那麼再來就是醬瓜了。
醬瓜……醬瓜……醬瓜……
江丞努力的在廚房里的各個儲物櫃東翻西找,搜尋著罐頭堆里是否藏有醬瓜的蹤影,但是找了好半天,卻是徒勞無功。
「哎!糟糕,沒有醬瓜耶!」江丞皺皺鼻子的懊惱著。「嗯,那這下只好出去買嘍。」
打定主意,就在她要走出廚房門口的瞬間,往昔的片段記憶倏地跳進腦海里頭。
哎呀!對了!
她想起來了,朱雋奇是不吃醬瓜的呀!他從小就不愛吃醬瓜、醬菜之類的東西,所以每次朱伯母煮了這類的美食時,只要她是座上客的話,十之八九都會全進了她的肚子里頭去的。
哎,這就難怪他庫存的罐頭堆里會瞧不見醬瓜的影子了,他壓根兒是不吃的嘛。
可是他現在肚子不好,又不能配別的菜吃……
嗯,這樣子的話嘛,那就放點鹽巴進稀飯里頭吧,有點咸味,請朱雋奇勉為其難的、將就著吃嘍。
OK!就這樣子啦!想好了變通的辦法,江丞于是又倒轉回廚房里頭。
嗯……鹽巴……鹽巴……
鹽巴?!忽地,雙手正在櫃子里忙著找鹽罐的江丞怔住了。
記憶的門鎖在不意間猛然被叩開,她想起了不久前陳敏娟才對她說過鹽巴和甜辣醬的比喻……
她終于徹徹底底的明白陳敏娟為何用心良苦地對她說「鹽巴哲學」——
因為太重要,所以往往在不知不覺中和自己的生活融合成一體,成為習慣。因為習慣,所以無所覺,反而倒過頭來讓人不覺得重要了!
除非是失去、或面臨差點失去的危機,否則最重要的常常是最被忽略掉的,而最諷刺的是……它往往近在我們身邊咫尺而已。
差一點她就要犯下這個錯誤了!
幸好有陳敏娟、有駱學長、還有她的及時醒悟,這才來得及捉住那差點從她指縫中溜走的最平凡、卻也最真實的——她的「LifeSalt」、她的「鹽先生」——阿奇!
「噴!好咸!」
江丞伸出食指沽了點倒在小碟子上的鹽巴,放入嘴中吮了吮,不意外的嘗到了鑽透牙關的咸咸滋味
而也在同一時刻,另一道咸味克制不住的緩緩滲進嘴里,澀進了心底……
「?你怎麼了?」朱雋奇被江丞叫醒起來吃藥,可是卻發覺她眼楮明顯的紅腫。
「啊?沒有啊,我哪會有什麼事呀。」江丞對他掩飾的笑了笑,將已稍稍降溫的咸稀飯遞給他。「哪!你先吃一點,然後再吃藥,嗯?」
朱雋奇接過飯碗,雙眼仍狐疑的瞧著她。
「你真的沒事?」他不相信她沒事。「你的眼楮……怎麼了?你……剛剛在哭嗎?」他說出重點。
呃!江丞身子一僵。「沒……沒有啊,你看錯了啦!」她臉上浮現被識破的微赧。
「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騙我?」朱雋奇不太高興的微眯起眼眸。「你的樣子明明就像是剛哭過,為什麼你要瞞我?」
「呃……我……」江丞局促的支吾著。
「你是擔心我生病,所以哭嗎?」朱雋奇自然這麼猜想。
「呃……對。」江丞連忙順著他的台階下。
「哎,我已經說了呀,你別這麼擔心,相信我,我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嗯?」知道她是為了他的病而擔憂,讓朱雋奇緩下了不悅的神色,釋然的對她露出一抹要她放心的笑容。
「嗯,好。」江丞點點頭。「哪,你快吃吧,冷掉就不好了,這可是我煮的呢。」她精神一振,對他笑道。
「咦?」朱雋奇先是納悶的低頭瞧了眼手里的白稀飯,隨即笑了起來。「你還記得我不愛吃醬瓜呀?」
「對啊,所以我放了鹽巴。」她笑。
「謝謝!」他感動地道。
「哎,心動不如行動呀,你既然這麼感謝我的話,就要趕快好起來嘍廠江丞顏以她的方式拐個彎對他話關心。「對了,阿奇,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也是剛好生病,結果你們班導師還托我幫你帶作業回家?」
「當然記得呀。」那次他的作業里頭有一項「蠟筆畫」,扛丞繡當場就幫著他大展身手起來,結果把他的被單床褥也一起上色了,他媽媽後來一看,差點沒昏倒。
「你還記得那次的‘蠟筆事件’啊?」看他笑得那麼賊,江丞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想起了什麼。
「嗯啊!」朱雋奇笑著點頭。
「哎!那次是意外、意外呀!」
「是、是!」他仍是忍不住笑。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那次是吃壞肚子吧?而我就是在那時知道你不愛吃醬瓜的。」江丞回憶著。「那時候我看到伯母幫你準備了鹽巴稀飯。」
「哦?原來你那時就發現啦?」
「是啊。」江丞點點頭。「好啦,你別再和我說話了,多存一點元氣,這樣才恢復得快呀。」江丞適時打住了他和她的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