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姐妹淘,所以她才會介紹澄冀給她認識,但正因為如此,欣馨總是不停的卡在他們之間,追著澄冀跑,甚至還會去探班,而她無法忍受看見欣馨粘著澄冀的樣子,所以後來她也就不想去探班了。
望望手邊那一堆卡片,她很慶幸欣馨從未讓她轉交這種禮物,否則她說不定會小心眼的把那些東西扔掉。
樓下終于傳來引擎聲,梁雪亭飛快的沖到窗邊,確定是孫澄冀回來了。她趕緊先把剪貼簿藏好,再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跑。
孫將軍夫婦都已入睡了,所以她動作很輕,悄悄的拉開大門。
門外時經紀人江雲的車子,她是個年約四十的利落女性,看上去非常干練強勢,對梁雪亭一向很有意見,因為她跟澄冀走的太近,江雲老是看她不順眼,不過澄冀從未因此而疏遠她,所以梁雪亭一點也不在乎。
江雲照往例的跟孫澄冀交待工作事項,只是今天他們兩個人身邊,還多站了一個人,正是她的姐妹淘,莊欣馨。
她的古典氣質是當今演藝圈缺乏的類型,所以常去探澄冀班的莊欣馨被挖掘了,盯著第一高中高材生的光環以及出身名門的背景,才進演藝圈不到一年,她已經深受觀眾喜愛了。
欣馨的功課也很好,推甄一定穩上,所以可以放心的發展演藝事業。梁雪亭暗暗咬著唇,其實她在意的是澄冀跟欣馨同一個經紀人,近水樓台的讓她很介意。
可是她能怎麼辦?她雖然一直呆在澄冀身邊,但是她只是家人,搞不好只是妹妹,她憑什麼干涉澄冀的交友狀況,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酸酸的。
「明天七點來接你,晚上要記得敷面膜。」江雲嚴肅的交代著,「眼霜要記得擦,別黑著一張臉來。」
「知道了,快放我進去吧,我累死了。」孫澄冀邊說邊打了一個呵欠。
「好,那晚安了。」江雲輕頷首。眼尾瞥到在門邊偷看的梁雪亭,睨了她一眼。「我送欣馨回去。」
「加油咯,欣馨。」孫澄冀轉身向身邊的古典美人說道︰「晚安。」
「晚安。」莊欣馨甜美的點了點頭,望著孫澄冀的眼里有著抹不去的愛戀。「Eric……」
孫澄冀回頭,Eric是他的英文名字,他自從出道之後大家都是這樣叫他的。
「這個……」莊欣馨遞過一張像卡片的東西,「給你的。」
「嗯?喔……好,謝謝。」孫澄冀先是一怔,還是擠出笑容,結果了那張卡片似的東西。
下一秒,莊欣馨低下頭,很快的沖回車內,孫澄冀澤站在門口目送車子遠去,才轉身進門。
「江姐有夠嗦。」梁雪亭開了門,撅著嘴抱怨。
「你才知道。」孫澄冀搖了搖頭,他快累死了,「都一點半了,明天七點又要來接我……」
「我幫你放了洗澡水,快點洗好快點睡吧!」她為他關上門,兩個人在玄關竊竊私語。
孫澄冀瞥了梁雪亭一眼,感動的拂過她的頭。
唯有雪亭,知道他什麼時候需要些什麼。
兩個人輕悄的上了樓,梁雪亭早已將浴白里放慢熱水,只是孫澄冀倒是很悠哉的躺在她床上,一副已經準備睡死的樣子。
「喂!別睡著喔,我抬不動你。」她咕隆著,眼神卻離不開他手里拿著的東西。
「我賴一下而已……你還在念喔?該睡了。」他懶洋洋的說著,事實上他喜歡呆在雪亭的房里,因為這里有她的香氣。
而且每天,也只有這一小段時間可以看見梁雪亭。
她從少女蛻變到小女人,除了更加艷麗的臉龐及美好的身段外,她也漸漸展現出利落果決的個性,她在鍋中時就已經是干部,到了高中加入新聞社和學生會,她就像是孫家的孩子一樣優秀。
不過她最大的特質就是凶,很凶,非常凶。
那烈性子不知道是像誰,口才之好,咄咄逼人的,鍋中那群成天罵她寄生蟲的小太妹後來被她從個人數落到家長,把一群女生罵到哭著跑回家,自從打架事件後,雪亭跟爸媽說了她自己能處理這些事情,要是小太妹們再羞辱她、侮辱她的母親及現在的家庭,那她也可以還以顏色,畢竟接下去要同班兩年,她沒那個耐性。
只是雪亭不知道,媽挑了一晚去跟那些小太妹及家長溝通了一下,沒多久轉班的轉班、轉學的轉學,那些礙眼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
全世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媽,他很高興媽把會傷害雪亭的因子處理掉了,但是那時的他很扼腕,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由他全權保護雪亭呢?
「推甄的結果還沒出來嗎?」他懶洋洋的問。
「還沒,所以我還是得準備。」她看著他,心里再度小鹿亂撞。
「新聞系?」孫澄冀徑自笑了起來,「專屬Eric的記者……」
「你少臭美,我干嘛專屬你啊!」梁雪亭隨手拿東西扔過去,心里卻很甜。
孫澄冀笑吟吟的接過丟來的書,很認真的撐著頭,望著坐在椅子上的梁雪亭,「你真的朝著夢想邁進呢。」
梁雪亭微笑,拖著腮,晶亮的眸子閃耀著光芒,「因為你也是啊!亞洲天王Eric,演藝記者梁雪亭。」
兩個人相互凝視著彼此,便會心一笑。
那是他們在孫澄冀正式進入模特兒公司時的約定,他有了夢想跟目標,從模特兒開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進入演藝圈,變成全方位的藝人,而她要當演藝圈的特派記者,專門訪問Eric。
他們都為著夢想目標努力邁進,孫澄冀在伸展台上發光,而梁雪亭則努力的要考上新聞系。
氣氛在相互的凝視下變的有些尷尬,梁雪亭想閃躲孫澄冀的注視,他總是那樣看著她,眼底藏著萬般柔情,又好像有著千言萬語想對她傾訴。
她會怕,總覺得光四目相交連靈魂都會被卷進去,澄冀載滿柔情的雙眼會讓她沉醉,他每每欲言又止總是牽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卻又不敢面對。
她畏懼他可能會說出的話,那態度曖昧不明,她卻不敢去探究他們之間的關系。
孫澄冀忽然坐起了身,沉吟了好一會兒,接著朝著她接近,梁雪亭一側首,赫然就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倒抽一口氣,澄冀就在面前,他靠那麼近要做什麼!
「啪」的一聲,一個東西落了地,嚇的梁雪亭趕緊後退了身子,低頭一瞧,是一張粉紅色的卡片。
是欣馨給澄冀的情人節卡片,梁雪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撿起來。
「欣馨給你的?」她明知故問。
「嗯。」孫澄冀伸手輕撫她的發,「又不是什麼節日的……」
「情人節。」她刻意提醒,旋即又開始咒罵自己,莫名其妙的為什麼要幫欣馨表達她的心意。
她別過頭,不甘心的咬著唇,復雜的情緒無人能解,她既在意莊欣馨、又討厭澄冀,更氣的是小心眼的自己。
「幫我看吧!」孫澄冀沒有理會她說的,反倒是用毫不在意的口吻繼續說道︰「念出來听听。」
「念……喂,那是人家給你的東西,你要自己看啊!」梁雪亭把手伸直,將卡片塞給他,其實她是全世界最想看的人。「沒禮貌,給我看就很糟了,還要我念。」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孫澄冀聳了聳肩,雙手向後撐著床,說什麼就是不接過卡片,「而且我不必看,也知道她寫的是什麼。」
「咦?」梁雪亭這下楞住了,「你知道欣馨她……」
「喜歡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不只我知道,我看全家上下都知道。」他嘴角勾了一抹笑,二十歲的他,有一股超然的成熟。「你不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