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一偏頭,很巧,很明顯地看到他神色的變化。
這下抽長氣的輪到她了,一抬頭,正好瞧見他也滿面通紅,眼瞧著那張臉情不自禁地低了下來,她卻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不能動彈的結果是,嘴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了個嚴嚴實實。
幾近不能呼吸。
她是沒有經驗,也听過「青澀的初吻」,雖然無從比較,但這個吻夠青澀就是了。
終于,他的唇依依不舍地離開。
空氣中,只有兩個人大聲喘息的聲音。
她的頭仍仰靠在他的膝上,脖子好酸,肺部又極度缺癢,臉燒得似會隨時炸掉。
「喂,你是第一次嗎?」雖然問了也沒什麼價值,但她總可以確定一下彼此的狀況是否同等。否則,她吻得這麼辛苦豈不太冤枉。
「第一次這樣做。」
燕夏搖緊緊地抱著她,氣息仍不平穩。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要的還更多。
簡短的「交流」過後,兩人又陷入一片死寂。
「呃,我去洗個澡。」低著頭,樂景宜率先起身走向浴室。
依依不舍地目送她離開,燕夏搖毫不掩飾眼中的。
半晌,他才轉身面向計算機,臉上漸漸浮現出復雜的神色。
※※※
希望她從浴室出來之後,發現他已不在時不會太生氣,她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願不要太生氣。
她大概是以為自己在某方面還是--怎麼說呢?純潔吧,盡避這個詞用到自己身上實在是太慪。其實,他今晚差點就走不成了。如果她對自己的響應真代表某種意味的話,不,他絕不能這麼想,否則叫他如何甘心離開。
早就知道那台計算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一路無礙地離開樂家,卻拖延著沒有動作。因為,這也意味著要離開她。
好不甘心!但待在她身邊,終究會為她帶來不明的危險,現在只求這樣的離開只是權宜之計,他會回來,他要確定今晚彼此間燃燒的火焰的意義。
※※※
「他走了?」樂緋盈平靜地問。
「是,留下‘我走了’三個字就不見了。」
樂景宜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焦躁的恨不得揪自己的頭發。
他有種!洗個澡的工夫就走了個干干淨淨。樂家的保全系統被停止工作十分鐘,把設計這個系統的樂景適他們氣了個半死,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用那台計算機操縱一切的。
問題是,他蠢死了,現在跑出去,不是白白送死嗎?還是做別人的「替罪羊」!
「我倒有個法子勸他回來。」一直安靜旁坐的樂吉慢悠悠地開口。
樂緋盈繃緊了臉,沒有出聲。
「什麼法子?」樂景宜欣喜地問。
「他該是很寶貝你的吧。」樂吉笑得很微妙。
樂景宜臉微紅地點點頭。
從一開始,他就像只撒嬌的小狽一樣舌忝著自己,獨佔欲明顯地令自己無法裝傻,用「寶貝」來形容他對自己的態度真的好像不過分呢。
「這就好辦了。」樂吉輕松地一笑,「說你出事了不就行了?比如,不明失蹤。」
※※※
從來,只覺得世界里只要有樂景宜一個人存在就好了,周圍怎麼會有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呢?他不喜歡,但因為她,他願意試著忍耐。她的朋友中確實有些逗趣不太討厭的,可是,不包括眼前一直在聒噪的這位。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找到你嗎?當然,你還不大了解這個地方,但必須明白一點,我左三弦,真正是只有‘神通廣大’四個字才能勉強形容一下的,就是我啦,我啦!你眼神看哪里?你不要學那只母老虎那樣目中無人啦,這會破壞你帶給人的美感耶。」
疾步行走的人因為對方口中提到的那個人而腳步微微一頓,又繼續前行。
「咦?有反應啦。很好,但麻煩你不要擺出嫌棄的樣子,很令人傷心的,我被母老虎蹂躪,一個人在公司任勞任怨半個多月也就算了,反正反抗也是白費力氣。但是!看在我追著你滿世界跑的份上,停下來听我說一句話嘛。」
疾步的人當他在打屁,繼續前行。
「你不要走這麼快啦!這里是緬甸的叢林耶。」
是嗎?緬甸的叢林?這又怎樣,他只是挑了處人煙較少的地方而已,他還有他的目的。
「其實我只是代樂家傳一句話,樂景宜不見了!」哼,就不信這招也喊不回他。
腳步硬生生地頓住,一雙美眸驚怒地掃射過來。
「喂,不是我綁架的,別這麼看我。」左三弦怕怕地退後一步。
他哪來這麼多廢話!一個箭步,燕夏搖拎住左三弦的領子,緊張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這麼回事。」左三弦無辜地攤手,「樂景宜無故失蹤,樂家要我這麼告訴你。」
隨手甩掉左三弦,燕夏搖匆匆地往回去。
「等一下,你沒听見我說嗎?這個消息只是樂家要我告訴你的。」
喊住他,左三弦的臉上有少有的認真和警告。
燕夏搖皺緊眉,他是覺得樂家有些詭異,有可能是樂家引他回去的詭計嗎?樂家對他也有企圖?「你干嗎跑到這兒來?」
緊跟著他的腳步,左三弦邊走邊問。
「找佣兵。」事實上,一切都聯系好了,他原來要去和他們會合的。
吞一口口水,左三弦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是想干掉燕家和樂家這些可疑的敵人吧?」
燕夏搖默默地往前走,從樂家出來後,他查到一些數據,所有針對他而來的危險似乎都與「燕家」息息相關。
「只有燕家。」他打算一個一個慢慢來的。
左三弦猛抽一口冷氣,什麼叫只有燕家?嗚鳴嗚,他現在就離開這個恐怖分子是不是還來得及?
※※※
「我們也沒有接到什麼信息,景宜在你離開後第三天就莫名地不見了,我們還想著是不是找你去了呢。」
匆匆趕到樂家,出面招待他們的是樂緋盈。
燕夏搖默不作聲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左三弦驚恐地瞪大眼。
要是家里那群老頭子知道自己和一個恐怖分子在一起,還意圖對樂家女主人施加暴力,會不會干脆殺人滅口,不承認左家出了他這麼個人物?
燕夏搖閉著眼,久久才放開樂緋盈的手。
自始至終,樂緋盈對他突兀的舉動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詫的神色。
「她在哪?」燕夏搖低聲問。
他看到的幾個影像里都沒有樂景宜受威脅的情景。在樂家,有誰能輕易地令她消失?
樂緋盈微微一笑,「她在一個她可以選擇來去的地方。」
如果她沒有喪失人身自由的話,為什麼會如此神秘地消失不見?燕夏搖皺起雙眉,他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女人的意思,她幾乎是承認自己知道樂景宜的行蹤。
「她危險嗎?」他關心的只是這個。
樂緋盈退去笑容,搖搖頭,「我不知道,危險也有很多種,身體上的和心靈上的,哪個更嚴重呢?」
「她究竟在哪?」他不喜歡這些喜歡裝深沉的人。一是一,二便是二,大概惟有景宜和自己喜歡這樣的方式。
「她想通了,自然會出現。」
站起身,留下一句話,施施然離去。
「想通?」
左三弦站起身,困惑地側頭看他,「莫非母老虎想不開出家去了?」
回應他的是一記超恐怖的冷眼。
第九章
「我不喜歡這樣的方式!」
她忍耐了兩天,越待下去越覺得焦躁不安,那家伙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過得怎麼樣,她卻傻傻地在這等他回來。
「你要做什麼?」一直陪著她的九嬸見她在匆匆收拾東西,厲聲詢問。
「我出去找他。」
拿上必需的證件和錢,樂景宜急急地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