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月兌下上衣,綁住血流不止的大腿,她的下月復部有個鬼字刺青的圖騰,那是英雄給她的十九歲禮物,如今鮮紅染上了鬼字,跟刺青背景的紅色彎刀相融。鬼冢盟的弟兄們沖了進來,她還微笑的請他們收拾一下。
只走了兩步,她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表冢盟里一片哀戚靜肅。在蒼鬼閣里,只有鬼冢英雄的聲音。
幾乎所有重要人物都趕到,侍妾們廝殺的事情也已傳開,安子重傷讓大家憂心忡忡,對他們而言,她幾乎已經是下任盟主夫人。
表冢英雄才剛在母親靈前上香,告訴母親,他找到了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換取的愛人,而且那個人並不會是他的弱點,而是他的真愛、他的助力。
墳上的香突然斷了,人們總說那是不祥的預兆,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上了車沒多久,就傳來令他震驚的消息,被趕出鬼冢盟的侍妾們,竟然跑回來找安子的麻煩!
接到消息時,他簡直快要發狂。但是他相信安子,醫生說只是失血過多,已經做了緊急處置,才讓他壓下狂亂的情緒。
他無法忘記听見她出事當下的感覺,幾乎完全喪失理智。他是如此深愛安子,他愛她嬌柔羞赧的模樣,迷戀她冷靜的頭腦與絕頂的智慧,更欣賞她那正邪不明的特質。
他深愛安子整個人,從身體到靈魂。
韋薇安昏迷了三天三夜,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鬼冢英雄跪坐在她身邊,緊握著冰冷的小手,她身上纏了許多繃帶,比較嚴重的是大腿動脈的穿刺傷,其他都僅是皮肉傷害罷了。
她在晚上八點多時轉醒,看見陪在身邊的鬼冢英雄時,還能露出虛弱的笑容。
「你睡得太久了。」他終于松了一口氣,情難自禁的吻上她的手。
醫生進來檢查,幾乎確定她沒事,接下來欠缺的只是休養而已。韋薇安伸長撫著鬼冢英雄憔悴的臉龐,他則激動的按著她的雙手,依戀不已的將自己的臉頰埋在她掌心之中。
「那些侍妾呢?」試著起身,她重傷處在大腿,半坐起身不成大礙。
「被囚禁著,她們理應讓你處置!」提起那群傷害安子的侍妾,鬼冢英雄巴不得將她們的肉一片片割下!
「讓她們得到最好的醫療,別忘了她們是你的侍妾,鬼冢盟有道義。」她在鬼冢英雄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依偎有他懷里。
「道義?她們傷了你,你還在談道義?放過她們,下一次要我守著你尸體嗎?」放人一馬向來不是他的作風。
「侍妾中的爭斗,你從來沒管過不是嗎?鬼冢盟一直在默許這樣的事情,算不上什麼。」她仰起頭,柔弱的瞧著他,「你該知道怎麼樣才能阻止這種事再次發生。」
表冢英雄望著連說幾句話都會喘的安子,听明白她的用意。今天的事,他才是始作俑者!因為他養了太多侍妾,因為他喜歡看她們爭寵,所以過去的傷亡他從不在意,畢竟他的心未曾給誰。
或許這是因果,他的做為導致了心愛的女人遭受到傷害。
「我跟你保證,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他決絕的說著,將她輕柔的放下,然後一個旋身,站在房門口,「佐佐木!」
來人聞聲飛至,看見韋薇安已經蘇醒,松了一口氣。
「把院子全數清空,解散所有的侍妾!」鬼冢英雄揚聲發布命令,「受傷的在醫治好之後,也全數放走,誰都不許再踏進鬼冢盟方圓百里一步!」
佐佐木瞠目結舌的听著命令,視線忍不住落在躺在里頭的安子身上。「盟主,安子也是侍妾之一……」
表冢英雄神色凌厲的掃過佐佐木。跟了他這麼多年,還在問這種討死的問題?
「是!我立刻去解散安子小姐之外的侍妾!」剛剛皮在癢了,問了討打的問題。
「等等!」鬼冢英雄叫住了已經要轉過身的他,「發落下去,鬼冢盟上下籌備婚禮——我要迎娶安子!」
咦,里頭的病人氣力不夠,要不然她一定會跳起來。
這、這是哪門子的求婚方式啊?她有說好嗎?哪有人單方面說要娶就娶的,她可是沒點頭耶!
可是……韋薇安咬著唇,難掩內心的喜悅,為蒼白的病容增添幾絲紅潤。
她忍下沒問,不希望自己是主動提起這件事的人。而鬼冢英雄自從宣布後就走了出去,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見到那些侍妾,一小時之內全部都趕了出去!
那天所有侍妾都離開了鬼冢盟,至于律子,她在鬼冢英雄面前叩首了好幾次,依然沒有得到他的應允。
「我只有安子一個。」念及過去對律子的欣賞,刻意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不需依附別的男人。
臨去前,她曾要求見安子一面,被斷然拒絕,送出了鬼冢盟。
表冢英雄回到房里已經十一點多,韋薇安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然後被他的動作給驚醒。
「吵到你了?」他柔聲說著,放輕動作。
「情況怎樣了?」她關心的竟然是外頭那些侍妾。
「都走了,從今而後,我只有你一個人。」不再有情人、不再有侍妾,真愛只需要一個就足夠。
韋薇安揚起笑容,她的臉色很蒼白,但是笑靨卻很美很美。
「你還沒跟我求婚……我又沒答應,你宣布得那麼干脆干麼?」即使臥病在床,她還能挑眉,流露出傲氣。
「安子!你不想嫁給我?」鬼冢英雄擰眉,火氣跟著往上竄燒。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娶我。」她聳了聳肩,還裝出一臉哀怨樣。
「我當然想,要不然我干麼——」頓了頓,他突然發現不對勁,「你該不會……要我跟你求婚?」
嗯。韋薇安連眼楮都笑彎了,非常滿意這個對愛情遲鈍的男人能夠茅塞頓開。
「我……」他原本的計劃是三天前的晚上,把戒盒丟給她,告訴她婚禮的時間……「你自己睡太久了!」
韋薇安閉上雙眼,別過頭去。廢話她懶得听。
房內沉寂了好一會兒,就在她又快昏過去時,她的手被人抓了起來,一股冰涼滑進她的指內,她睜開雙眼,發現那是枚很夸張的五克拉鑽戒。
「干麼?」她冷哼一聲。
「鬼冢盟需要一個夫人。」他壓低了聲音說。
「听不見。」
「我需要一位妻子。」這個聲音更低了。
「我想睡了,把我手指上的東西拿走。」
「……安子,嫁給我!」這根本是氣音。
韋薇安終于願意轉過身來,瞅著他,白色的面容添了點紅潤,「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他一字一字,用嘴型說著。
「我願意。」她點了點頭,高舉雙臂,攬過了鬼冢英雄的頸子。
他是堂堂鬼冢盟的盟主,要他求婚已經很難了,就不要求他說得多大聲了。嘻!
第7章(1)
表冢英雄的婚禮,在隔天櫻花滿城的春季舉行,成為轟動一時的大新聞,來參與婚禮的人數眾多,佔了頭版的版面,還為此封鎖道路。與會人士黑白兩道都有,主婚人甚至是日本首相,名字當然是主持「鬼冢商社」社長的婚禮。
韋薇安穿著白無垢,從未想過來到日本一年半後,會嫁為人妻,而且還是嫁給那個把她擄來日本的鬼冢英雄。她要求邀母親前來,但是杳無音訊,英雄要她稍安毋躁,因為優子在鬼冢盟里算是叛徒,貿然邀她前來並不是見明智之舉。
為了母親的安危,韋薇安忍了下來。她決定先嫁給鬼冢英雄,日後再回台灣跟母親報告結婚的消息。她遵循日本傳統習俗下嫁給鬼冢英雄,听著她一輩子都不會習慣的祝賀歌,跪到腳都麻了,臉上還是維持一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