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場盛大的生日派對,雖然他們因為工作在身無法回來,但該送的禮物沒少。
其它孩子有好吃的蛋糕可以吃就樂翻天。晚餐後大家唱了生日快樂歌,就開始吃蛋糕、喝可樂,音樂聲在育幼院里回響著,韋優特別允許大家可以狂歡一夜。
而這會她正到樓上,試圖找出一片可以讓大家High翻天的熱門搖賓舞曲CD。
可想而知,明晨的打掃應該會很吃力。
「你許什麼願啊?」楚畇雅好奇的問著,「我許——」
「噓!」韋薇安忙不迭用食指抵唇比出噤聲樣,「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喔!」說得也是。但是她的願望很簡單啊!只希望可以永遠待在這里,幫忙院長、幫助更多的孩子,她也想當修女,照顧跟她一樣遭遇的孩子們!
之後,韋薇安愉悅的哼著收音機放的歌。她也許了三個願望,一個當然是希望天使育幼院所有人都可以順利平安,另一個則是希望可以快點找到好工作。
最後一個,她希望有機會去一趟日本。
即使那是曾禁錮母親的地方,但畢竟是她出生的地方,她想去!她想去看看那個碼頭,甚至想去看看生父住的地方。
「哇呀——」淒厲的尖叫聲突然傳來,打破她的冥想。
所有人全往大門口瞧去,只見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眼戴墨鏡的人突然闖進育幼院,剛去開門的小山整個人被拎得高高的,才七歲的他哭得淅瀝嘩啦。
黑衣人分成兩邊走了進來,一絲不苟的服裝,沒有表情的臉龐,很快地將他們包圍在中央。
然後,他走進來了。
盡避韋薇安被恐懼的人們向後推擠著,站到最後一排,但她視線卻無法從男子身上移開分毫。
頎長的身形,健壯的體格,男人穿著黑色風衣,一樣戴著墨鏡,皮鞋在地板上發出喀喀的聲響,每踏一步,都震撼著她的心房。
四周的氣溫驟然下降,歡樂的氣氛消失殆盡,即使收音機正播放著熱門舞曲,高昂的曲調被沉悶的肅殺之氣蓋過,此時听來有種毛骨悚然的駭人感受。
有個人切掉收音機,死寂瞬間縈繞在育幼院的大廳里。
韋薇安下意識的握緊雙拳,喉頭一緊,希望事情不是如同她猜想的那樣。
「安子。」那個男人站在正中央,喊出一個日文名字。
全場安靜,隱約听見年紀尚小的孩子們的嚶嚶啜泣聲,雖然不懂事,但眼前這個宛如惡魔的男人,令他們害怕、顫抖。
听見他的叫喚,韋薇安的心霎時揪了一下。全院孩童只有她懂日文,不但懂,而且相當流利。
他是誰?難道鬼冢盟真的要在她十八歲時,把她帶回去?
就在一片沉寂中,那男人忽地自腰間掏出一把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抓過了離他最近的女孩子,槍口直抵上女孩的太陽穴。
「哇——」才六歲的小花只知道尖叫,一票孩子被這尖叫聲嚇得全都瑟縮的後退一步。
「安子。」男人扣下扳機,從容不迫的喊著同樣的名字。
槍?那是真的槍嗎?畇雅恐懼的握緊她的手,她們都流了手汗,但她明顯感到畇雅在發抖。
她不敢輕舉妄動,只敢用眼神往後頭的門那兒瞧。母親還在樓上……
依然沒有得到響應,那男人一扯嘴角,將小花往下屬那兒扔去。「殺了。」
什麼韋薇安瞪大眼楮,看著接到小花的黑衣人利落的掏出槍,不帶情感的就要往小花額頭開槍——
「住手!」
比她還快,楚畇雅突然就沖了出去,她根本來不及拽住她。
楚畇雅看著小花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尿濕了衣服,這群不知道哪來的人,竟然要對一個孩子下毒手……她知道她不跳出來,下一刻跳出來的一定會薇安!
薇安個性太強,萬一他們不爽,傷了薇安怎麼辦?
「安子?」在楚畇雅跳出去的瞬間,那男人一揚手,槍口立即離開小花的前額。
听不懂日文的楚畇雅,皺著眉頭,急著上前想抱回小花;只是那男人更快,伸手攔住了她。
「你是安子?」他箝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頭面對他,「果然出落得很漂亮。」
「你放開我!你……」她掙扎著,手臂卻被箝得好痛。
「听不懂日文嗎?」男人嘆了口氣,「真是失敗的教育。」
真是夠了!一咬唇,決定站出去。
第1章(2)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溫暖的掌心搭住她肩頭,然後那人略過她走了出去。
「鬼冢英雄,請你住手。」流暢的日文,出自韋優的嘴,「她不是安子。」
男人果然停下手,看著終于現身的女人。
即使恐懼的惡夢成真,韋優還是鎮靜依然;在樓上好不容易翻出幾片舞曲CD,卻听見樓下傳來嘈雜與尖叫聲,她匆匆忙忙的奔下樓,就瞧見了不請自來的黑衣人。
她認得他!雙眼盯著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听見他呼喊安子的名字,看著那熟悉的輪廓,還有下巴那一條長長的疤痕。
十八年前,探視她的鬼冢英雄以倨傲之姿俯視她時,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下巴那道長達七公分的疤痕。
是啊,薇安長大了,他也長成成熟的男人。
表冢英雄望著韋優,十八年可以改變一個女人多少呢?優雅的氣質依然存在,雖然優子穿上修女服,但仍掩不去當年那風華絕代的氣質,這也是煞鬼堂「前」堂主痴迷她的主因。
他松開楚畇雅,摘下墨鏡,對著韋優微笑。
韋薇安當場狠狠地倒抽一口氣。那男人就是鬼冢英雄?她的什麼未婚夫?難道那家伙將當年的話當真,真的要在十八歲時娶她入門?
「你真會躲,我找得很辛苦。」他微揚下巴,那駭人的霸氣令所有人的恐懼頓時加劇。
「您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讓堂堂鬼冢盟的盟主這樣尋找。」韋優拉過抱著小花而返的楚畇雅,將她們往後推去。鬼冢盟前任盟主去世一事,曾上過新聞。
「父親被暗殺後,我忙著肅清鬼冢盟,沒空處理這件事,不過,不代表我不記得你帶走我的未婚妻。」鬼冢英雄站前一步,所有人跟著後退一步,唯有韋優,不動如山。「把安子給我。」
「恕難從命。」她一個欠身,標準的日本禮儀,「您應該知道安子不在這里了。」
「是嗎?」冷冷一笑,「你想跟我說,安子已經不在人世間了嗎?」
韋優挺直的面對他。如果鬼冢英雄能找到她,就應該已經把一切都調查過,她到台灣之後,辦過多次葬禮,其中一個過世的無名孩子,是以「蒼木安子」的身份下葬的。
她很對不起那孩子,但在她拾到她時,已奄奄一息,因為無從得知身世,所以便讓那孩子成了安子的替身埋葬。
「的確,在後山的墳里,有一個蒼木安子的墳。」事實上他們已經去看過了,「只是你認為我會相信嗎?」在黑道的世界里,替死鬼的做法多得是。
「安子三歲時得了重感冒夭折,她已經死了。」韋優再次強調,但後頭的韋薇安卻緊張得幾乎難以呼吸。「這是事實,我很遺憾。」
電光石火間,鬼冢英雄忽然揚起手,就著韋優的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院長!」稍大的孩子禁不住喊出聲,包括韋薇安在內。
她慌亂的向前沖,簡直不敢相信親眼所見的這一幕。
但令她害怕的是,她竟看不出他的想法,模不透他的心。
「不許過來!」被打在地上的韋優立刻回首瞪著想妄動的孩子們,眼神則是落在韋薇安的身上——你,絕對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