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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鎖紫荊 第20頁

作者︰未央

「鬼方那真的不是你的錯,要不是老大突然發瘋撇下你們,他也不會弄得全傷都是傷,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啦,要死也是先死他,你先起來再說好不好?」北拓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說到東祈受傷這件事,鬼方的頭就猛往地上磕,準備磕他個頭破血流,以死明志。

「不管怎麼說都是我沒跟好少主,才害少主被奸人刺傷,少主我對不起你啊!」正要用力地再磕下去,冷冷的聲音從圍住的一群人里飄出。

「在死之前你最好去把那些人捉出來,不然別想留下全屍。」不多不少剛好就讓鬼方停住自殘的行為,還高興得不得了。

「是!小的立刻就接手去辦,絕對會替少主報仇的!」鬼方叩完一個響頭,馬上雙膝離地,轉頭用力地握住北拓的手。

「四少,這件事交給我吧,我絕對一個也不會放過!」直逼而來,充滿責任感的目光令北拓不得不趕快點頭答應。

「好、好,你高興就好。」拍了拍鬼方的肩,目送他興沖沖的離開,有種解月兌的感覺,老大還真是厲害,光憑一句話就讓這個死腦筋的鬼方死而復生,真不愧是知鬼方者老大也。

一處理完鬼方,北拓這時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從回到鬼堡後就安靜得嚇人,也幸虧舞姑娘很快的找到他,要不然老大身上肯定要多挨上幾刀。現在他才發現老大比三哥還耐砍,論起責任,這件事他也有錯,要不是他疏於在三哥的地界里加派人手,也不會讓老大給刺客傷得那麼嚴重。

「舞姑娘你沒事吧?大家光忙老大的傷卻忘記你了,你有沒有傷到哪兒啊?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耶。」

得不到回應,北拓不知如何是好的抓了抓後腦勺,圍在東祈床邊的一夥人正好處理完傷口讓他給支走,他一抬眼便與樓輕舞恐懼的視線膠合上。

「過來。」礙於胸前和背後的傷口,他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看著臉色發白的她,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就像昨晚的害怕一樣。

「舞姑娘,老大在叫你,你快些過去,我不吵你們了。」看了看兩雙黏在一起的眼楮,北拓從後面推了推她,然後很識趣的把門帶上。

腳步困難的往前移動至床側,她一語不發的坐到榻上,眸子死盯著他胸膛上纏綁著猶在沁血的白布,抖顫的手小心的貼上,心如同手一般抖得厲害。

帶人趕去救他時,她以為她去晚了。

那條街,不單單是一灘灘映著月光的血跡,她還看見倒在血泊中的他滿身是血和傷,他承諾不會離開她,可是誰又能保證承諾的事一定做得到,呆滯的瞳孔讓眼前一幕又一幕的打斗如浮影般掠過,就連她是怎麼回到鬼堡也無所覺,她只怕會再痛一回。

「輕舞的眼淚很珍貴。」攤開的掌心承接住斷了線的珍珠。

「你一點也不會安慰人,怎麼沒讓他們砍死你?這樣你就能收到我燒給你的紙錢……」她的淚止不住地落下,就連哭的原因是什麼她都厘不清,嘴巴說的倒跟溫柔的手不一致了。

「但是我得到了你的眼淚。」指月復拈起沾在她臉上的細碎珠淚,接著用唇吮去她頰邊的淚水。

他動作愈是溫柔,她的淚就掉得愈凶,為什麼會是他?為何他總是輕易地就逼出她的淚?

「為什麼……為什麼你硬要闖進來?我不讓!我不要為誰流下一滴淚!」噙著淚哽咽的低叫出聲,紅腫的眼核模糊而酸澀,就像她迷失的心一樣難辨,她變得膽小了,她知道,因為害怕失去的東西里多了一個重要的他。

「這輩子休想我會放開你,因為……我要得到你的心。」吻著她潮濕的眼瞼,他明白她的孤獨是什麼,她的害怕又是什麼,他只想實現給她的承諾,永遠也不離開她。

透過雕欄的花窗,屋外有個人跟里頭的人一樣哭得不能自己。

「這樣你可以死心了吧?」

「不用你假好心啦,你這個變態……」侍書撥開差點就拍在她肩上的高貴手指頭,嗚咽的抹著臉。

「看來還挺有活力的,應該不會去尋死才對。」西遙不想自討沒趣,顯然他難得冒出來的好心腸太過多余了,揮了揮手招來形影不離的鬼僕,鬼僕明白意思,動作俐落的一手摀住侍書的嘴巴,一手提起她。

「唔……」侍書淚眼蒙朧之外還夾帶怨恨的瞪住西遙。

西遙嘖嘖幾聲︰「真可憐,看在你失戀的份上,這次中原之行就讓你跟。」然後領著人離開東院。

***

「少主……」議事廳里鬼方不安的看著一臉冷漠的主子。

「是不是三少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從接到夜鷹帶回來的消息俊,東祈的臉一直鐵青著,半句話也不說。

「老三被宋軍捉了。」黑瞳冷凝了起來,不只是因為南昊被捉這件事,還有南昊在鬼軍失利時讓他的隨扈夜鷹帶回來的警訊。

「少主要不要立刻派四少去救三少出來?」鬼方很著急的問,南昊是鬼域最強的戰將,連他都會被捉,可見宋軍這次是有心要奪下鬼域,絕不是像前幾次那樣試探實力那麼簡單。

「金兵在北邊有埋伏,我派老四去應付,今早出兵現在已經來不及調回。」他正在思考金人與大宋合作的可能性,尤其金國與鬼域在地理位置上同屬北方,邊界太過接近,令他不得不對日漸壯大的金人有更多的提防。

「那讓小的帶兵去救三少吧!少主!」鬼方很清楚要是南昊被宋軍捉走這件事傳開來,鬼域內的有心人士一定會趁機作亂,所以非少主在鬼域內坐鎮不可,尤其二少人在中原,經不起內憂外患一起來。

「宋軍這次派佇北方的兵力不少,先派人去查探宋軍的情況,別打草驚蛇,必要時我會親自潛入宋營。」他首先要解決的,是叛徒。

「是。」鬼方領了命令正要退下去。

「等等。」東祈忽然想起一件事。

「刺客的事查得如何?」

「只查出是職業性的殺手,全自盡了,問不出主使者是誰,不過……」說到這個鬼方就一肚子氣,雖然說殺手要有死亡的自覺,那也不用全這麼帶種,一個個全在他面前自殺身亡。

「不過什麼?」東祈不悅了起來。

「其中一把劍的劍身上,烙了與少主前些日子交給二少的令牌一模一樣的圖案,這兩樣東西會不會有什麼關聯?」他也正奇怪著,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少主才交給二少不久,就出現同樣的火印。

與輕舞的火令相同……

「那把劍現在在哪里?」東祈眉心擰起,鬼方的話不無道理,沒理由同樣的印記會不約而同的出現。

「小的立刻去取來。」

表方正要離開,一名將領匆匆地走進議事廳里。

「稟少主,二護法有信捎回。」

「拿過來。」

抽出小鐵管里的短箋,東祈在看了西遙寫的內容之後,臉色更沉了,盯著那幾行字的冷峻眼神像是要否決信中帶來回的消息。

「少主?」鬼方怕捎來的又是不好的消息,忍不住的多嘴。

將信放回鐵管內,東祈抿著的唇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為何。

「老三的事先去辦。」

「是。」主子沒多說,鬼方也不好再問,只能帶著擔心離開,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

獸形爐里薰著檀香,白煙繚繞的石亭傳出溫婉的箏音,十指撫著鹿鳴,四周的安靜令樓輕舞覺得像回到引箏居時那般的愜意。

「你到底是誰?」

琴音嘎然終止於突如其來的斥問聲,她抬頭看向站在石亭外的男人,澄澈的水眸瞬間凝聚起恨意,直瞪向來人,冷血起來的模樣神似東祈幾分,連閱人無數的宰輔也被她眼底的冷意駭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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