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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愛人 第11頁

作者︰尉禎

而不是像這樣輸得不明不白!

她甚至連對抗、證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扣上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她的愛人在一夜之間翩然離去!

這幾年的等待、質疑、痛苦都變得那麼不值得。

她的手緊握成拳,縴瘦的身軀仿佛處在暴風中,強烈顫抖。

「你沒有給過我機會……」她的聲音里飽含著控訴。「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曾經坦白一點、多信任我一點,或許……或許這七年的生命會不一樣?」

在漸漸模糊的淚眼中,她看見他走向自己。

「你憑什麼決定我的痛苦——七年的痛苦!你知道這讓一切顯得多麼可笑、多麼沒有意義嗎?」

他舉起手,想安慰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我很抱歉,真的抱歉。」他的痛苦不下于她。

她將臉埋入手中,無助地啜泣,感覺他的手臂環住她,她掙扎著想推開他,雙手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腔、臂膀,七年來的悶氣終于能夠盡情地宣泄。

他知道她的需要,盡避她如何掙扎、捶打,他還是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他不想說出來的……這些年她讓自己變得冷漠譏誚,任意揮霍無趣的生命,嘲弄生活、輕賤感情,都是為了他!他本意是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絲毫的污染和傷害,而諷刺的是,傷她最重的竟是他!

「我很抱歉……」他在她耳邊喃喃說道。

生平第一次,她讓自己盡情而放肆地哭泣,連七年前發現他不告而別時都不曾如此,她哭盡心中的委屈,對這些年無意義地存在做一番悼念。漸漸的,她的手不再捶打他,反而伸到他背後緊緊地擁住他……她多麼希望七年前她能夠就這麼抱著他,讓他無法離開,可是,他沒有給她機會。

她的哭泣漸歇,但他還是沒放手,一雙溫厚的大掌穩著她,一邊在她背後溫柔地輕拍著,像對待嬰孩似的。對她的心疼及歉意在他揪緊的神情和輕柔的動作中表露無遺。

她嘆了口氣,對他的埋怨已經在他懷中發泄夠了。細想他的話,的確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當時他的離開,是經過深思熟慮,而非草率而為的,而且——他選擇了一個最不會傷害到她的方法。

再說如果當時的他果真處在痛苦、矛盾和掙扎之中,那麼,她和他共度的日子還會快樂嗎?二十歲的她真能體會他游走于黑暗的痛苦嗎?她不敢肯定。

她始終以為,自己是全心全意地愛他,現在回想起來,應該說︰她活在她與他共同建築的幻想中,她是沉醉在自己的愛里,因而沒發現他的改變。換言之,他的工作迫使他成長,而她卻沒有。

原來錯的,不只是他啊……

她離開他的懷里,哭泣過的雙頰紅通通的,仍然無損她的美麗。

「謝謝你,至少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了。我錯了,錯在不夠了解你、了解你面對的壓力;你也錯了,錯在你愛得不夠、信任得不夠。既然兩人都有錯,活該這段感情無疾而終,誰也沒資格怨誰。」

她嘗試對他露出笑容。

「如果說,我曾經對那段感情有所留戀的話,經過今天的攤牌,最後的一點一滴也跟著煙消雲散了。在這個事件結束之後,我們即是陌路人。」

藍劍儒靜靜地打量她,眼神莫測高深。原來在他身上顯而易見的緊繃和防備不知在何時已然卸下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掌握全局般的輕松與自信。莫芷婕突然領悟到,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不再是那個戴著鐵面具的藍警官,而是真正的藍劍儒。

令她駭然的是,她感覺到面具下的他竟然更加危險!

他將手指伸進她的衣領里!她太訝異,以致沒來得及阻止,他拉出一條項練,項練的底端赫然出現一只碩大的白金戒指——

他的戒指。

他將戒指拉高,清清楚楚地看見內緣刻著熟悉的「儒」字,嘴角淡淡揚起。

「對……對了」她沒來由地結巴。「這戒指……也該還你了。」不知怎地,這個事實讓她覺得空虛。

這戒指她戴在胸前十二年了。

她扯回項練,抖著手想將戒指解下,卻被他一手蓋住。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再見……」他輕聲說道。

什麼意思?莫芷婕警覺地看著他,眼里透露著疑問,努力克制著不向後跨一步,雖然她很想這麼做。

「如果說了再見,又怎麼稱得上‘不告而別’?」她故作鎮靜地反問。

「你要說那是不告而別也可以,但是,在我的定義里,不告而別是形式上的,就實質上來說——」他嘴角一彎,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真正的笑。「我根本不曾離開過,我們並沒有分手。」

莫芷婕愣住了。

*

*

他是什麼意思?

他丟下話後便徑自回到電腦桌前,無視于她要求他解釋的企圖,更不把她的咒罵、咆哮擺在心上,一心一意地與他心愛的電腦相對視,留下她滿月復的不安和不解。

他離開了七年……七年耶!他卻說得像是只有一天、兩天似的!

好不容易撐到了天黑,他還是埋在電腦前,迫于無奈,她只得又向廚房報到。看著滿櫃子的微波食品,不由得苦笑。

梅干扣肉、紅燒蹄膀、咖哩雞肉、宮保雞丁……各種口味應有盡有。牛女乃與微波食物,他的生活可真豐富啊。

她好心地幫他熱了一盤,端到起居室,沒喊他,徑自蜷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燴飯,打開電視機,開始看著原本應該由她主播的NTV晚間新聞。

「晚安,各位觀眾,我是陶吟風,今天由我為各位播報今晚的新聞,首先……」

吟風……竟然是她!

一陣愉快的笑意月兌口而出,莫芷婕搖搖頭,帶著興味,難得認真地看著新聞,直到一個龐大的身軀在她身邊坐下,與她只有一尺的距離。

她沒費心轉過頭去看他,光從眼角的余光便能發現,他手上又多了一瓶牛女乃,然後,毫不客氣地向茶幾上另一盤食物進攻。

「什麼事那麼好笑?」

若非他問,她還不知道自己臉上一直是帶著笑意的。

她聳聳肩,解釋︰

「那是我系上的學妹,去年才從學校畢業。」

藍劍儒認真看了一會兒,然後不認同地皺起眉頭。頭發削得比男孩子還短,一臉叛逆的模樣,看起來哪里像主播!

「當初她進NTV,應征的是攝影記者一職,當場嚇壞了所有的面試官,我也是其中之一。那些老古板,哪里肯信任一個五十公斤不到的女孩子可以扛著一架十來公斤的攝影機跟著一群魯男子四處跑新聞,原本她幾乎被刷掉了,結果我獨排眾議給了她最高分讓她上榜,不過,還是沒人肯讓她當攝影記者,她只好不甘不願地當起文字記者。她很不錯,既犀利又敢沖,是當記者的料,不過就是特立獨行了一點。」

「特立獨行?我看她根本不像女孩子。」

她瞅了他一眼,冷哼了聲。

「反正整個NTV我只欣賞她。所有人都想坐上主播的寶座,只有她避之唯恐不及,這才是我發笑的原因。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讓她坐上去的。」

「你不難過?」

「難過什麼?不能播報新聞?」她譏誚地反問。「你以為整天像個機器一樣坐在攝影機前念稿子是件愉快的事?我可沒這麼強的表演欲,我不以為自己有必要討好觀眾。」

「難怪你看起來總是冷冷的,像是對什麼事都不在意。」

「哦?你看過?」

「開玩笑,我是你的忠實觀眾呢。」他的口氣一點也不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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