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走。」藍劍尹還是沒睜眼,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
「老板——」
「誰敢開口再說一個字,免職令立刻生效。」
藍劍尹冷酷的語調讓楊采玲嚇白了臉。
暗豪無奈,轉過頭正要交代,突然,門又被一把被推開,一個不識時務的廚房實習護士端著餐盤進來,臉上帶著「百聞不如一見」的興奮神情。
「藍先生,吃……吃飯了。」她興奮得連聲音都發抖了。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擊敗了數十位對手,好求歹求才得到的機會,其他同學都羨慕死她了。回去後,她可以加油添醋地大肆宣揚了。嘿嘿,她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藍劍尹忍無可忍。「滾!不要煩我!」他絲毫投有提高音調,銳利的眼神如劍般的掃過病房里的每一個人,霎時,病房內的溫度立刻下降十度。
暗豪瞪眼看向那個魯莽的實習護士,鐵青著臉說道︰「請你立刻離開,我會找丁院長淡淡你的事。」
那名實習護士的臉倏地刷白,抖著手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
暗豪接著看向楊采玲。「藍先生不想換藥,你也走吧。」
「還有你們。」藍劍尹加上一句。「傅豪、謝武、姜奇,你們統統離開,我今天不想見任何人。」
暗豪第三個人以為自己听錯了,既不敢開口,也不敢稍動。兩個膽小的護士更是連大口呼吸都不敢。
呂晴容進到病房時,正好見到這個凝重的場面。不過,沒人注意到她。
另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跟了進來。
「老板——」他還沒機會說完,呂晴容已經捂住他的口。看到這樣的氣氛,聰明如她,本想在大家注意到自己以前溜之大吉的,只是,已經太遲了。
六雙眼楮同時射向她。其中有氣憤、有求救、有好奇。她無暇多想,只好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呃……嗨,你們忙,我不打擾了。」趁沒人對她發火以前,她趕緊轉身離開。
「站住!」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呂晴容好奇地回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暗豪想起她就是那個騎車肇事的女孩子,原來心里已經夠癟了,一見到她,一肚子的怨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又是你!」
這下呂晴容也想起來了……「是你!」
「你來干什麼;?立刻把她轟出去!」傅豪對她身後的保鏢下達命令。
「你憑什麼?」傅豪的口氣惹火了呂晴容,原本她想表現出淑女風度,對上回的事一筆勾消;沒想到這個人那麼小心眼,竟敢對她擺架子。
「這是私人病房,任何人都無權進來,再不出去我可要報警!」這時,傅豪想起了正在氣頭上的藍劍尹。為了不讓呂晴容在這兒火上加沒,于是直接越過她的頭,對她身後的保鏢說道︰「你還站在那兒做什麼?沒看到老板需要休息嗎?」
「可是她……她有老板的……」那個可憐的人一臉為難。
「傅豪!」藍劍尹出口阻止。
听到這聲熟悉的叫喚,呂晴容終于把事情連在一塊兒了。
「原來你……」她指著傅豪。「是他的司機,他是你的老板?」她走到床邊。「那天在車上的就是你?」
「喂,你怎麼——」傅豪忙喊道。
藍劍尹點點頭,說了︰「沒錯,是我。」
她看向一臉惶恐的傅豪,再看看床上的他,忽然正色道︰「尹先生,我很遺憾你有這樣的司機,但是,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我不會和他計較。」
尹先生?除了呂晴容和藍劍尹之外,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而傅豪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他還以為老板這次一定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對這個女孩子似乎頗為容忍,這就令他感覺不是滋味了。
「喂,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誰啊?你有眼不識泰山,他是大名鼎鼎的藍劍尹,藍氏業的總裁。」他接著強調︰「而我,也不是什麼司機,我是藍氏企業的秘書長,也就是藍總裁的執行秘書。」一般人听到如此響亮的名號,莫不敬畏地陪上笑臉打哈哈,傅豪正希望呂晴容會這麼反應。
「藍?你姓藍?可是戒指上明明刻著……」呂晴容恍然大悟。「哦——藍劍尹,原來‘尹’是……」只怪自己自作聰明,以為戒指上的「尹」是他的姓,原來是名字;而他也不是什麼黑道大哥,不過是個公司的網裁嘛。唉,待會兒她得向陸雲琪更正一下最新消息了。
暗豪不敢相信她竟敢宜呼老板名諱。
「大膽!」他向藍劍尹說道︰「老板,是不是請她出去,讓您好好休息?」
藍劍尹看了傅豪一眼,有效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覺得今天傅豪特別多話。
這時,呂晴容瞥了眼兩個幾乎已經被遺忘了的小護士,忽然高興地說道;「采玲姊,是你啊,你來換藥嗎?」原來呂晴容曾是急診部門的義工,和外科病房的護士自然熟識。
楊采玲不自然地笑笑。「是啊,不過,既然藍總裁不願意換,那我——」
「這怎麼可以?」呂晴容看向藍劍尹,微蹙的眉頭清楚地顯露了她的不解?「換藥的時間就得換藥,沒有人能例外的。」
藍劍尹臉色沉了下來,不敢相信這個女孩子竟當著他屬下的面挑戰他的權威。
「我現在不想換。」他官簡意賅地表明。一般人只要听到這樣的回話,多半會知難而退。
呂晴容在醫院的時間不算短,形形色色的病人什麼沒看過,對于這種住院還擺架子的人,她最看不慣。霎時,她忘了自己的弱勢,一開口便訓道︰「藍先生,不管你是什麼身分,既然住進了醫院,就得照這里的規矩,該換藥就換藥。」她看了那個臉色發白的實習護士一眼。「該吃飯就吃飯醫護人員每天的工作量這麼龐大,沒有必要特別伺侯你,請你不要找他們的麻煩。如果你執意不換藥、不吃飯,那麼我建議你立刻出院。」她義正辭嚴地一口氣說完,沒發現藍劍尹鐵青的臉色。站在床尾始終不發一言的謝奇、姜武和門口的宋晉更是繃緊了神經,正等著老板一聲令下,把她轟出去。
「我說,我現在不想換藥。」藍劍尹再次強調。向來即使動怒也不提高聲調的他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了。
對于他的固執,呂晴容簡直匪夷所思。
「一句不想換就能不換嗎?你知道不換藥的結果是什麼嗎?我告訴你;會感染發炎死掉!」她強調性地點點頭。「你知道住這樣的病房一天要花多少錢嗎?少說也要上萬;住一個禮拜下采,足夠一戶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家用,更別說是其他貧苦的人家了。浪費了那麼多醫療資源卻換來一個死人,你知道這是社會成本多麼巨大的損失嗎?」她望向楊采玲。「采玲姊,你是護士,自然有權替病患換藥,你過來。」
可憐的楊采玲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了,更別說在沒有得到藍劍尹的許可下走到床邊替他換藥。
「好。你不換,我來。」呂晴容趁大家沒反應過來,走到楊采玲身旁,一把捧過她手上的鐵盤,再回到床邊坐下。
「嘆,不行啊,你不會…」楊采玲這才如大夢初醒,趕緊阻止她。
「還管什麼會不會?既然你不敢,就由我來了。」呂晴容撳起被單,露出藍劍尹受槍傷的右手。
「你敢!」藍劍尹喝道。另一手伸過來阻擋她。
「晴容,你別亂來,藍先生沒有打麻醉針,你這樣亂動會害他痛死。」
呂晴容皺起眉頭。「那就打啊,否則怎麼換藥?」突然,她明白了。「哦——原來……」她對藍劍尹露出了理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