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她,這輩子我要定她了!」
「你說什麼?!」邵夫人訝然道,她很少看見兒子那麼熱切的眼神,而現在她卻為他這眼神憂心忡忡。
「我要她。」邵飛揚加重語氣道,那神情顯示了他勢在必得的決心。
邵夫人心想,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的憂心成了真。
那孩子固然很好,和飛揚也相配,但是……
唉!她不禁深深一嘆。
「娘!您為什麼嘆氣?您也喜歡凝語的,不是嗎?」邵飛揚眉頭緊皺,不明白母親何以嘆氣。
「飛揚,你別再將心思放在她身上,你和她是絕對不會有結果的。」邵夫人無奈地搖頭。
她不想潑他冷水,不過迫于現實的無奈,她還是希望他能趁早死了這條心。
「我不明白。」他的表情掠過一抹痛楚。
怎麼母親的話竟和冷凝語所說的完全一樣?還未發生的一切,難道她們真能預見?不!無論橫在他面前的是何種阻礙,他必定一一清除。
「飛揚,她是咱們府里的丫鬟,你想,你爹會答應你娶她嗎?」邵夫人直言道。
邵飛揚一怔。
是啊!他竟沒想到這一點,注重門當戶對的父親,是絕不容許他娶個丫鬟為妻,更何況凝語還有個嗜賭成性的娘。
「不,我絕不放棄她。」他緊握住拳頭,他絕不能為了這個原因放棄凝語。
這麼多年來,她是唯一令自己動心的女子,他能了解自己渴望和她在一起的決心。
如果他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放棄她,那麼他還敢口口聲聲說愛她嗎?為了她,他絕對會和爹抗爭到底。
「飛揚,你先別沖動。」邵夫人安撫他。「就算你想娶她,她可願嫁給你?」
「這……」邵飛揚語塞。
可不是嗎?凝語對他始終冷淡有禮,根本不接受他的愛,又怎麼會肯答應嫁給他?如果,他硬要娶她,以她那外柔內剛的個性,後果只怕不是他所能掌握。
「飛揚,你听娘的,這事急不得。」邵夫人不覺冷汗涔涔。
她很清楚兒子的個性,一旦他下定決心,便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這事一處理不好,一切就全毀了。
他們父子倆脾氣之倔、個性之強她不是不知道,一旦硬踫硬,事情絕對會一發不可收拾。
「娘,那您說,我該怎麼辦?」此刻心思紛亂的他,一時之間也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自若。
「依我看,你不如先朝凝語這方面下功夫,讓她愛上你之後,再好好勸服你爹。」
她也只能先這麼說。
邵飛揚低頭深思了一會兒,心中已有了打算。
「謝謝娘,孩兒心中已有了主意。」終于,緊皺的眉漸漸舒緩開來。
「娘相信你,你絕對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好。」邵夫人嘴里如是說,可心里卻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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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邵飛揚離去後,邵夫人便火速召來凝語。
凝語原本懷著不解的心前來,但在見到邵夫人一臉凝重、為難的表情後,心中已有幾分了然。
「你過來。」邵夫人朝她招招手。
凝語依言走近她。
這回,邵夫人目不轉楮地細細打量她,只見凝語明眸皓齒,舉止端莊有禮的模樣,心下便不由自主地喜歡她。
「要是你的身分能再高貴些,那該有多好。」邵夫人不自覺月兌口而出。
「夫人?!」凝語一驚。
「飛揚這孩子,已經將他的心事完完全全告訴我了,只可惜……」話語末完,邵夫人惋惜地搖搖頭。
凝語明白邵夫人的遲疑為何。
她早知道的,不是嗎?何以在面對現實時,她的心仍似針扎般地疼。
「夫人,請您放心,凝語有自知之明,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凝語語氣平淡,表情似乎無關緊要,反倒是邵夫人臉色微變。
她開口欲辯,卻又不知該如何啟齒,因為凝語所言,的確是她心中想告訴她的話。
想起她那高傲的丈夫,一直以來,便希望飛揚能娶個門當戶對的官家小姐,再不然也得是個名門大戶的千金,他是絕不會接受一個婢女做他的媳婦。
唉!邵夫人深深一嘆。
她是如此喜歡眼前可人的姑娘,只可惜,她那低下的身分阻礙了她美好的將來。
「夫人何必為了我這卑賤的下人嘆氣?這本來就是我注定的命運,不是嗎?」凝語自嘲一笑。
「孩子,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也不忍看你們倆痛苦啊!」邵夫人握住她的手,語帶無限感慨。
凝語從她溫暖的手感受到她的真心,她嫣然一笑道︰「夠了,有夫人您這句話,我已心滿意足。」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飛揚這麼喜歡你,你是這麼冰雪聰明,善解人意。」邵夫人深深地凝視著她,握著她的手始終舍不得放開。
「夫人,我沒您說得那麼好,您太過夸獎我了。」凝語淡淡一笑。
「你有沒有那麼好,我心里有數。」邵夫人放開她的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是不?」
凝語很艱難地點頭,其實,她根本不想勉強自己作決定。
但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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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飛揚記得他曾答應的事,一大早,他便帶著凝語回到冷宅。
簡單樸實的小屋,只有凝雪一人在家,冷霆軒一早便去打雜工,而冷母不在家,肯定又待在哪間賭坊賭錢去了。
邵飛揚見她們姊妹好似有說不盡的話,遂將凝語留在冷宅,約定好時間後,再來接她。
凝雪一見他離開,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有關她的事。
「姊,你在邵府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我過得很好,那里每個人都對我很好,你不用替我擔心。」凝語柔柔一笑,「倒是你,好像瘦了些。」
「是嗎?」凝雪伸手撫了撫臉頰。
「我不在家,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凝語伸手撫上她的臉,「娘呢?她還是戒不了賭嗎?」
「嗯。」凝雪點點頭,神色黯然,「自從你去邵府後,她著實安分了幾天,可是沒多久,她卻又故態復萌,勸也勸不了。」
「可真苦了你。」凝語更加心痛。
「我不苦,真要說苦,你和大哥才是有資格說苦的人。」
凝語輕輕一笑,愛憐地撫著她的頭。「告訴我,娘現在在什麼地方?」在這家中,她最放心不下的,始終是母親。
「我也不知道。」
「那麼,我出去找找她,等會兒就回來。」凝語說。
「姊,小心點。」
「我會的,你在家等我回來,別亂跑知不知道。」凝語叮嚀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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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語走了兩條街,問了許多人,卻沒人知道母親的下落。
就連她最常去的賭坊,也說好幾天沒見著她人了。
究竟她會上哪兒呢?凝語才想著,便見冷母迎面而來。
「娘!」凝語迎了上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上邵府當丫鬟去了嗎?」冷母詫異道,眼中可沒有絲毫愧疚,想必她早忘了凝語是為了她才去當丫鬟的。
「邵少爺人好,準我回來看看您。」早知她會有這種反應,凝語心里卻仍免不了一慟。
冷母眼中突地一亮,忙不迭將她拉到沒人的小巷道里。
「凝語,你在邵府工作,他們可有工資給你?」冷母貪婪的表情教凝語的心更痛。
「娘,您別忘了我是去還債的,怎麼還能問人家要工資。」凝語痛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