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柔弱無骨的嬌軀無力的攤軟在他身上,胴體因興奮而泛紅。她星眸微張,喉嚨深處模模糊糊吐出魅惑人心的低吟。她已為他準備好了……
常天恆緩緩將她推離自己,拾起一旁的衣衫披在她身上。
就算再怎麼愛她、再怎麼心痛,他也無法一如往常了。更何況旁邊還躺著一具不甘的尸體,像是無聲的在提醒他,他是死在深愛的女人手中。
常天恆低低的說︰「我不會再回來了,你保重。」握緊手中的擎天劍,就要轉身離去。
「慢著!」柳如絮驀地大喊。「你就這麼要走?」
常天恆迎視她無法置信的眼眸,緊抿雙唇不語。
「就!就因為我和他?」柳如絮氣的全身發顫。
常天恆沉痛的望著她,眼里只有訴不盡的悲傷和心寒。
柳如絮瞪著他,像在看什麼怪物一樣的忽然尖聲笑說︰「你要走?走去哪里?去做你那正義無敵的少年英雄?去當個鏟奸除惡的劍神?」
她真的是氣極了,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漠視她完美的軀體,更何況這個男人不知曾從她的身體得到過多少快樂,如今吃干抹淨了,就想一走了之?
「即便是浪跡天涯也好,總之你我再也不會相見。」他如何能若無其事的待在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身旁,當作一切都不曾發生?就算愛她愛得發狂,他的心中不免也會想,究竟還有多少像他一樣的男人,等著愛她,等著為她奉獻生命?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傳統的男人,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還有其他男人。如果愛一個人必須承受這種撕心裂肺的苦楚,不如不愛的好。從今以後,他將伴著擎天劍,浪跡天涯,做一個紅塵浪子,無情無愛過一生。
柳如絮依然笑著,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扭曲。「你休想離開我,你以為我花費那麼多心血造就一個‘正義使者’的神話,可能如此輕易付諸流水嗎?」
常天恆蹙著眉頭,不明白的問︰「什麼意思?」
柳如絮仰天狂笑。「你以為為什麼你可以輕易得到那些所謂的‘邪門歪道’的行蹤?如果不是我在背後指點,引導那些人到你眼前讓你殺掉,你那些名聲從何而來?」
常天恆依舊不明白她的話,只是皺眉。
柳如絮冷笑著,鄙夷望著他。「天底下不知有多少武功高強的少年英雄想要出人頭地,你以為憑什麼你的運氣比別人好,每個邪門歪道、無惡不作的大壞蛋都會送到你眼前讓你收拾?沒錯,你的功夫幾乎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但以你那溫吞性子,又不懂得找人比試,也不會借機顯揚自己一身高超的功夫,想要贏得‘劍神’這個稱號,有那麼簡單嗎?若非我利用你的正義感引得那些人讓你誅殺,你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一個不起眼的武夫罷了。」
常天恆一呆,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擎天劍。「你……你是說……」
柳如絮悠然笑著,低頭悠哉的玩弄自己涂著萱丹的指甲。「沒錯,上個月的‘奔雷手’杜飛、‘掌中天魔’許無敵,上上個月的‘艷姬’花十娘、‘色魔’王不戒,上上上個月的‘獨眼鷹’李狂……還有你才剛了結的‘九命怪貓’,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
常天恆難以置信瞪著她。「不可能,你一個女子……」
柳如絮哈哈大笑。「這就是你們身為男人的悲哀了。總以為成大事需要打打殺殺、拋頭露面的,殊不知一個女人能做的事比你們男人多太多了,而且還可以不流一滴血的借刀殺人喲。」她媚笑著娣他一眼。「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呀。」說著,驕傲的挺起完美無瑕的胸膛,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沒有一個男人抗拒得了這副軀體,以這副讓天下所有男人痴狂迷戀的身軀來換取她想要的,又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常天恆只覺得手腳發冷,猶不肯相信的強辯著︰「那些人全是我靠自己手中這把擎天劍……不是你……」
要如何讓他相信深愛的女人竟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做出人盡可夫的下賤事?消滅那些人渣本就是身為武林中的一份子應盡的責任了,她何必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他的名聲?為的是什麼?
而要他如何能接受原本以為自己是個武功高強的正義俠客,其實這一切名望全來自一個女人背後的策動?每一個男人總是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打天下,闖出一番作為,少年得志的他,偶爾也會沾沾自喜自己的好運道,年紀輕輕便在江湖中佔有一席之地,而且名望如日中天……
柳如絮揚著冷笑的嘴角,眼中閃著邪惡狡詐的光芒,雙手環胸脯睨著他。高聳無瑕的玉峰在手臂的托襯下顯得更挺立了,嫣紅欲滴的蓓蕾仿佛兩顆泛著血紅的眼楮嘲弄的盯著他……
常天恆整個心仿佛冷透了,以他對她膚淺的了解,他知道她並沒有說謊。「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這對你又什麼好處?鏟奸除惡原就是身為武林中人該做的事,我不明白造就我的名聲與你何干?」
柳如絮笑了,笑得妖媚而冷艷。「誰說與我無干呢?有個披著正義使者外衣的傀儡,這可比什麼武器都來得有用啊。」
「傀……儡?」
「想要打入那群自詡為名門正派的偽君子當中,沒有一個讓他們信服的人怎成呢?何況你的武功的確可稱得上天下無敵了,這也就是我尋尋覓覓找上你的原因。」
常天恆喃喃道︰「原來我們的相遇不是巧合……」
柳如絮譏諷的恥笑著︰「天下的巧合事何其多,但也不會巧合到都讓你遇上了。」
常天恆頹然嘆道︰「無論如何,你也借由我這把劍為武林除害,是不是利用我都無所謂了。」他平舉手中的擎天劍,低低道︰「至少這把劍染的血每個都是該死的,也不枉我被喻為‘劍神’了。」
柳如絮忽然笑得花枝亂顫,眼角都笑出了淚水,指著他氣喘吁吁,仿佛他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不可抑。
常天恆雖然不明白何事惹得她大笑不已,但也不想追問,意興闌珊的道︰「你我從此各自天涯,相會無期了。」慢慢轉身,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等……等等。」柳如絮幾乎笑岔了氣,喘息著阻止他離去的步伐。「你……你當真以為你是個正義的化身,死在你劍下的每條人命都是死有余辜的?」
常天恆揚眉。「難道不是?雖然我不能理解你何需如此,但終究你的所作所為也是為武林盡一份心力;此後我會靠自己的能力鏟奸除惡,無須你再出賣自己為我換取名聲了。」
柳如絮再次爆笑出聲。「你……你好天真……如果我這麼做純粹是為了你,現在你就這麼離去了,我不恨你忘恩負義才怪咧。」她盡力平息想笑的沖動,悠悠哉哉的說︰「可還記得半年前死在你劍下的‘穿雲雁’易如風?」
常天恆皺眉,不懂她為何提起此人。「記得。」
那場戰役是他出道以來最驚心動魄的一戰,雖然殺的是無惡不作之徒,但他卻不得不由衷贊佩易如風的好身手和硬骨頭。沒想到一個奸邪之輩也能有如此高超的武功和剛強的性子,無怪乎正道永遠受邪道的欺壓了。
柳如絮眼里閃爍著狡檜的光芒,抿唇一笑。「他是為什麼原因死在你劍下?」
常天恆略一思索,答道︰「據聞烈火門上上下下一家百余口全死在此人之手,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這穿雲雁可說是殺人不眨眼的嗜血份子,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