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叫她餓了那麼久。而這劍神不但劍使得好,連烤雞的功力也是一流。
常天恆才張口要吃,見到她一臉饞相,仿佛他當真吃下去就要和他拼命似的。不得已,只好試探性的將手里另一只雞腿遞給她。果然她毫不客氣搶過就吃。
常天恆苦笑。看來她真是餓壞了。幸好自己早有先見之明多獵了一頭雪鹿,總夠她吃了吧?
獨自吃了整只雞和半截鹿腿,丁小纏總算飽了。她拍拍鼓脹的肚皮,滿足的嘆口氣,懶懶的說︰「怪不得你要住在這天山了,這里的雞吃來都比一般香甜可口。」
常天恆微笑道︰「天山遠離塵囂,不沾惹一切俗氣,自然所有的飛禽走獸比一般地方要來得有靈氣。」
丁小纏眼珠轉了轉,笑問︰「听說天山住了許多神仙,你待在這里這麼久可有遇過?」
常天恆微微一笑。「有的。方才你吃下的那只雞已經修練五百年,是只雞妖。」
「赫!?」丁小纏嚇了一大跳,連忙伸出指頭挖著喉嚨干嘔。
常天恆奇怪的望著她。「你相信?」
丁小纏嘔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眨著迷蒙的淚眼狠狠瞪著他。「你想害死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
丁小纏拍拍胸脯。「你的玩笑一點都不有趣。」捉起一旁的長條包里丟給他,沒好氣的說︰「拿去。」
常天恆接過,看也不看的放在一旁,淡淡道︰「我不需使用兵器。」
「這我可不管!」丁小纏插著腰,惡狠狠的瞪著他。「我千里迢迢來天山找你就是為了完成這心願,你可別不識好歹。」
「即便是不用兵器,你也未必能勝我。」常天恆含蓄的點明事實。「我讓你三招絕不還手,待你完成心願後,就下山去吧。」
「好啊。」丁小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能和劍神過招是所有學武之人最大的驕傲,沒想到自己有這運氣。她蓄勢待發,兩眼上下打量,看看什麼地方最適合出掌。
常天恆噙著淡淡的笑容,仿佛沒有任何防備的望著她。
「等等!」丁小纏驀地醒悟。「為什麼你要乖乖讓我打你?呀,莫非你趁我熟睡時輕薄我?」她撲上前劈頭劈臉胡亂朝常天恆打去,雙腳又是踢又是踹,哭嚷著︰「沒想到鼎鼎有名的劍神竟是這種小人!你以為三掌就可以消我心頭之恨?就算打死你也還不了我的清白!」
常天恆皺著眉頭捉住她胡亂開打的雙手。「三招已過。」
丁小纏雙手雖被鉗制住,但兩腳可沒閑著,發了瘋似的猛踢猛踹。
常天恆將她壓制在身下,強健的雙腿扣住她凌空飛舞的腳。生平最怕就是這種使潑耍賴的女人,真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你到天山尋我不就是為了報仇來的?若非讓你三招,你以為近得了我身?」他拉下臉冷冷道︰「就算要報仇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以你這身武功無異是自尋死路。」
丁小纏抽抽噎噎的瞪著他。「誰……誰說我是要找你報……報仇?是……是爺爺要我……嗚……本來我是和你沒冤沒仇的,現……現在有……有了……」
常天恆蹙眉淡淡說︰「是你睡著時口口聲聲說不放過我、恨死我的,難不成我听錯了?」
丁小纏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睡的迷迷糊糊時似乎曾說過這些話。當時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杳無人煙的天山里了,當然對這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她噗哧一笑。「你是說那個呀?既然你救了我,那件事就算扯平啦。」
常天恆對她又哭又笑的舉動感到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放開她,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忽然見到丁小纏又是一臉怒從中來的模樣,大有興師問罪之意,連忙伸出手阻止她,徑自解釋︰「我並未輕薄你,所做的純粹為了將你從死神手中救回。」
丁小纏偏著頭打量他,似在估量他話中的真實性。
常天恆一臉坦蕩蕩迎視她審視的眼光。
說來可笑,就算自己獨居在天山已有十年未近,但也不至于會染指一名青澀的小女孩吧?她顯然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他的眼光了。
良久,丁小纏露齒一笑。「好吧,暫且信你了。」
常天恆無奈,分不清該哭該笑,只好聳聳肩。
「但是你看光我的身子,沖著這點,你也需對我負起責任。」
「那只是權衡之下不得不做的應變措施,相信我已解釋得很清楚了。」常天恆重申自己的無辜。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對我負責。」她耍賴,心里卻快樂得直想歡呼。呵呵!沒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能完成小時候的夢想。她閉著眼雙手合十,心中感嘆的對著天上的爺爺默默念著︰您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孫女兒小纏已經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了。
常天恆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背負一個不該有的責任,正準備打斷她的冥思,丁小纏已興致勃勃的撿拾起放在一旁的長條包里。
她興匆匆的打開一層又一層的包袱,用著膩死人不嘗命的嬌聲呼喚著︰「天恆哥哥,你來瞧瞧這是什麼?」
常天恆本想糾正她那惡心的稱呼,才要開口,眼光就不由自主讓包里里的那把劍吸引住。
丁小纏驕傲的舉起劍,直直遞到他眼前。「這是爺爺要我交給你的。」
常天恆沒有接過,眼楮定定望著珠光燦爛的劍鞘,沉吟道︰「令祖父可是丁遠前輩?」
丁小纏驕傲的點點頭,像是在贊許他的好眼力。「我爺爺就是江湖人稱鑄劍之神的丁遠師傅。名聲可比你這劍神響得多喲!」
江湖中幾乎各大名門正派及武功高手無不以擁有丁遠所鑄的劍為驕傲,丁遠的打鐵鋪早已名聞遐邇,聲望頗高。
常天恆苦笑。「當然,江湖上也是先有鑄劍之神才有所謂的劍神。而我這‘劍神’之名也不過是僥幸得來的,實在沒有再提起的必要。」
丁小纏看出他的意興闌珊,急急說︰「我可沒貶低你的意思,你用不著難過啊。其實你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比得過你,你用不著和我爺爺吃醋。」
常天恆呆了一呆。「你說什麼?」
丁小纏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男人總是希望能在自己女人心中排第一位,我不怪你介意。但爺爺和你是不同的,他養了我這麼多年,在我心中的分量自然比你重些。」
看著常天恆臉色愈來愈狐疑的神色,丁小纏頓了頓,終于痛下決心似的說︰「好吧,如果你那麼想成為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想爺爺也不會怪我……可是先說好,你只能和爺爺相同的地位,我愛爺爺永遠也不會比愛你少唷。」
常天恆終于忍不住爆笑出聲,像是發現什麼新奇事的笑不可抑。
丁小纏著惱的推了他一把,值怒道︰「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看見她臉上愈來愈陰沉,怒氣就要爆發了,常天恆終于收住笑聲,一本正經的說︰「多謝你看得起常某,能擁有和丁前輩相同的地位,真讓小生感激不盡。」
「本來就是嘛。」丁小纏悻悻道︰「這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常天恆忍著笑意,一副受教的模樣。
「不和你胡扯了。」丁小纏訕訕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千里迢迢遠到天山來找你?」
般不懂什麼事惹得他這麼好笑,自己活像是關在籠里雜耍的猴子,生來就要取悅他似的。
「請說。」常天恆一臉刻意的嚴肅,生怕有一點點不莊重就要讓她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