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說得又玄又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韋珺山不禁信了六分。
「那……施法的過程要像上一個人一樣,被你打得背部全是血嗎?」
師兄聞言忍不住噗哧地笑了一聲,「你所要施的法全然不同,當然是不用。」
「那就好。」韋珺山右眉一抬,不放心地再問︰「這鎖情符是不是真的有用?」他可不願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就像丟進臭水溝中,「咚」的一聲有去無回,外加沒半點用處。
「你這就是不信我了,既然不相信,你又何必來到這里求鎖情符?」師兄不悅地蹙起了雙眉。
「呃,我是第一次來,當然會懷疑……」他老實地說。
「那麼你到底還要不要鎖情符?」
韋珺山只考慮了五秒,「只要有效,當然要!」
「很好。」
他看到師父轉過頭來對著自己笑,笑得好詭異,笑得他毛骨悚然……
第二章
韋珺山看著師父用大把銀子買來的紙屋、紙車、紙人、紙電器用品罩著紅紅的火光,心頭不禁為之抽痛。
雖說那幾千元還不至于讓他生活困頓,可是一想到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就這麼化為灰燼,燒給了另一個世界的好兄弟們花用,他就覺得心好痛。
好不容易等到那師父說,只要將畫好的鎖情符燒掉,就可以驅使好兄弟們為他的愛情奔走,韋珺山心痛的感覺才稍稍得到一點紓緩。
只見那身穿黃袍的師父拿著沾了朱砂的毛筆在黃紙上又寫又畫了好一會兒,再見那師父比手劃腳了一番,才將用朱砂寫畫而成的符拿至蠟燭上點燃。
就這麼地,那道名為鎖情符的紙沾著火苗,迅速地燃燒了起來。
跳動的火紅映進韋珺山的眼底,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而他也在這時猛地發覺自己雙眼有些怪怪地,就好像累了一星期,一放松下來眼皮就張不開似的。
可當他終于忍不住合上雙眼,讓自己陷入黑暗時,不知怎地,他竟然覺得有人靠近自己。
是誰呢?
為什麼他會覺得黑暗之中有人呢?
這真是太怪、太怪了!
※※※※※※※※※
暗,一片沉沉的暗。
這種黑暗是她熟悉的,就如睡著後進入夢鄉中一般,可這暗卻與以往不同,只因它少了景象,只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那間叫什麼武帝宮的廟宇里,看著那個身穿道士服的師父開壇施法,拿了一堆有的沒的說是要燒給好兄弟,再畫那鎖情符什麼的,然後以鎖情符驅使好兄弟們去幫那個脾氣沖的男人尋回愛情。
可為什麼她會睡著?又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還進到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夢中?
是夢還未開始嗎?凌痕不解地暗付。
就在這時,她看見兩道黑影……不,是比夢中的黑暗還黑的黑影,緩緩地往自己飄來。
莫名地,凌痕對那兩道黑影起了股俱意。
怕什麼?她不曉得,只曉得自己打心底害怕起那兩道黑影。
她想逃,可是不知是不是在夢中的緣故,雙腿竟不听使喚,動彈不得。
不一會兒,那兩道黑影竟飄到她的身邊,各自架住她的一條胳臂,然後朝著他們飄來的方向緩緩地飄了過去。
她想開口問「要帶她去哪里」,可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她焦急、害怕,想掙扎卻怎麼也動不了。
突然、凌痕听到好慢、好慢,慢得讓人發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忍不住往那聲音的主人瞄去,未料竟在黑暗中看到一張令人膽寒的面孔——蒼白的臉龐上有兩個如死魚般的眼眸,潰爛了一半的鼻子露出了鼻骨,浮腫的嘴巴斜垮著,嘴角還泛著血痕……
天哪!天哪!凌痕的內心驚懼地哀叫著。
那張面孔恐怖得讓凌痕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拒絕再繼續細看。
她害怕得顫抖,怎奈身不由己,只能任由那兩道黑影架著自己往不明處飄去。
忽然,有個細小的聲音引起凌痕的注意,好奇心令她的雙眼忍不住睜開一條細縫偷看。
這一看,她看到了那個求鎖情符、脾氣沖、讓人印象不佳的男人與自己擦身而過。
接著,她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莫名地飄遠了……飄遠……
※※※※※※※※※
「叭喳叭喳七叭……」
假扮成師父的師兄邊念著听不懂的話,邊燒完最後一道符紙後,再踏走該法的步伐,作法才正式完成。
只見他抹掉臉龐上的汗水,轉頭對著小宗說道︰」完成了。小宗,將剩下的金紙、銀紙拿去燒了。」
「好。」小宗七手八腳地將不久前才買回來的銀紙一疊一疊地往外搬去。
花了近一小時才作好了法,他原以為會听到迫不及待的聲音,詢問自己施法完成後該怎麼做之類的話,一怎知韋珺山並沒有如自己猜測般地追問,反而在一旁打起瞌睡來。
霎時,這位師兄有種受人忽略、鄙視的感覺,臉上浮現一絲不悅。
「韋先生、韋先生,已經完成了。」他推了推似乎睡得很熟的韋珺山。
正在睡眠中的韋珺山雙眉微蹙了起來。
「醒醒,韋先生。」
「嗯?」他的眉頭蹙得更加緊、
「醒醒……」
他睜開雙眼,眼神有些茫然。
那位師兄見他終于張開了雙眼,立刻咧出了一抹好大好大的笑容,「已經完成了。」他等著眼前男人做出自己料想中的反應,或是對自己露出崇拜的神情。
未料……
「對不起,我不姓韋,也不是先生,而是小姐。」
「韋珺山」有些不悅地說。
師兄聞言一愣,正當他想對韋珺山質疑時,卻听到廳外有個女人驚聲尖叫起來。
「女的?我變成女的?」
爆內所有人皆循聲望去。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女的?」
「韋珺山」見到「凌痕」驚慌、手足無措的模樣,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看」她」,再看看自己,霍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並開始四處尋找鏡子。
「我……我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面半身大的鏡子,卻無法置信鏡中倒影就是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她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站在自己身邊,露出與自己同樣困惑的神情。
「為什麼這樣?」
她在這里,而身體卻不是自己的,那她……是誰呢?
而自己又怎麼會變成那個討厭的男人?
「你是誰?」
「你是誰?」
凌痕與韋珺山異口同聲地問著對方,又同時指著對方的身體,再次異口同聲地說︰「這個是我的。」
同樣的話說完,兩人同時一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擁有韋珺山皮囊的凌痕忍不住轉頭對著師父大叫。
只見假扮成師父的師兄神色慌張地看著小宗,怯福地間︰「小宗,你知道怎麼回事嗎?」見小宗搖了搖頭,他不得已只好強擠出笑容,「兩位,你們就別開玩笑了,你們怎麼……怎麼會……」靈魂對掉?這四個字猛地跳進他的腦海之中。
只見擁有凌痕身體的韋珺山滿臉怒容,蹬著高跟鞋筆直地走向那個幫他施法的師父,「開玩笑?我還想問你跟我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他雙手往胸前比去,在觸及胸部的前一秒驀地發現自己的胸部已不是原有的平坦健壯,而是……而是兩團看起來軟軟的!再想及他是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地模女人的胸部而及時止住。
緊跟著跑過來的凌痕一見他險些觸及自己驕傲的雙胸,整張臉霎時變成豬肝色,「喂!那是我的身體,你不準亂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