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果不成家,就得把手中的產業讓人對吧?」齊靈犀嚴肅的擰起眉心,這是最要不得的狀況。
齊錦瑟冷冷的看向產房一眼,不由得佩服起繼母的手段。
是的,他擁有齊田集團,這是老爸白手起家的產業,版圖偌大,已經立足于跨國產業;因為老媽姓田,老爸跟老媽的感情融洽,連集團名字都少不了母親。
而齊田集團之下有無數個企業,其中獨佔鰲頭的便是新拓開發,現在全權由二弟齊靈犀管理;至于三弟,他打小對商業沒興趣,加上是老麼,老爸就讓他順著興趣發展,現在是維也納愛樂樂團的首席小提琴家。
韋薇安要生產,老爸一通電話也把他從維也納叫回來,听說飛機已經抵達台灣了,就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終于,第三個男人急急忙忙的奔至,原本要直接奔向產房的,卻看見兩個哥哥在前面不遠的座位區愁雲慘霧。
「怎麼?難產嗎?」齊夜雨一開口就沒好話。
齊錦瑟看了一眼麼弟,他不認為弟弟是因為「父命難違」,八成在那兒惹了什麼桃色糾紛,回來避風頭才是真。
「生了,七個月跟足月一樣健健康康。」齊錦瑟沒好氣的回答遲歸的麼弟,順便簡短的宣布一下他們兄弟間的噩耗。
只見齊夜雨挑了挑眉。老實說,跨國集團根本不關他的事情,他是個浪漫多情的音樂家,人生中只要有美酒、美食以及女人……噢,還有他的寶貝名琴,只要有這些業已足夠。
「所以當務之急……你們兩個要找個女人結婚?」他只能導出這個結論。
「你動點腦子好不好?無緣無故我們去找女人結婚做什麼?」老二齊靈犀忍不住輕斥麼弟,雖然一招手就一窩蜂擁上來,但不代表他們兄弟想為哪個女人放棄一整片花園,「我們必須先讓老爸清醒,那個孩子絕對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沒錯,就這麼辦,我們分頭進行。」齊錦瑟立刻擔起大哥的責任,分配工作,「我負責取得DNA報告,靈犀你去找征信社調查韋薇安這個女人的背景,夜雨你呢……」
「我不參加。」齊夜雨連忙撇清,「拜托,大哥、二哥,你們會緊張,是因為你們現在掌管的企業會被移交給那個嬰兒!但是別忘了,我是個愛樂人士,而且我呢,還是站在老爸那一邊的。」
「你——」齊靈犀為之氣結。這是哪門子的手足情深!
「人生本來就要像爸那樣過才對啊!雖然他跟老媽這麼恩愛,但媽走了是事實,總不能讓老爸孤苦終老吧?」齊夜雨樂呵呵的笑了起來,「看到爸娶了繼母,又有了孩子,只要他快樂不就好了?」
齊靈犀一臉想揍人的模樣,若不是齊錦瑟攔著,只怕兄弟就直接在醫院打起來了。
「靈犀,別這樣,你也知道夜雨的個性,今朝有酒今朝醉!」講白一點,是一點都不喜歡負責任。「你說的也對,的確是礙不著你,但是我們不只是為了集團,還為了不讓爸的心血結晶被奪走。」
「你們對繼母有意見就對了。」齊夜雨聳了聳肩。那是當然,誰叫繼母年輕成那樣,卻願意下嫁給爸,按常理來說,非常匪夷所思。
「你不幫忙,但別扯後腿,可以嗎?」齊錦瑟了解弟弟們的個性,反正只要他跟靈犀兩個人來處理這件事就已足夠了。
「沒問題!」齊夜雨伸出了手,三個兄弟一同擊了掌。
此時此刻,有個白袍醫生走了過去。
她盤著一頭黑發,戴著口罩,像是若無其事的經過一般……如果她的眼神沒有移動的話。
齊錦瑟眼尾余光瞄到了那位醫生,起初他不在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女醫生像是看著他們……或是他。
那時他正握住兄弟們的手,卻還是不禁回首,再看了那名女醫生一眼。
那女醫生瞬時瞠圓了眼,趕緊回過頭去,甚至加快腳步離去。
「那就這樣了,我去找征信社。」齊靈犀一向動作果決,拍了拍齊錦瑟迅速離去。
「我要去看我的新弟弟了。」齊夜雨頂著張憂郁貴公子的容貌,淺笑著前往育嬰房,剛剛他看到護士把小嬰兒抱到那兒去。
而齊錦瑟一個人留在原地,腦海還映著剛剛那詭異的一幕。
那回眸一瞥的女醫生,那雙若有所指的眼眸,他怎麼覺得異常的熟悉?
他認識的名醫不在話下,但是沒認識喜洋洋婦幼醫院的女醫生,雖然她還戴著口罩,可是那身形、那姿態、那眼神,為什麼會讓他不得不在意?
沒有遲疑,他決定立刻就去把事情搞清楚!
「嗨!」女醫生杜鵑走進了VIP病房,床上的韋薇安正昏昏欲睡。「一切還好嗎?」
「醫生!」齊天勝一見到醫生來了,緊張的立正站好。
「呵,齊先生,您別那麼緊張。」杜鵑來到韋薇安床邊,做著簡單的檢查。「孩子已經送去育嬰房了,您要不要陪尊夫人一起睡一下?」
「啊……好好,的確也累了。」齊天勝靦的抓了抓沒幾根毛的頭發,「我太久沒抱小孩子,剛剛真怕把孩子摔著了。」
床上的韋薇安微微一笑,看著身邊的丈夫,涌起一陣無可取代的安心感。
杜鵑看著她,眼里透著深深的不舍,她溫柔的為韋薇安蓋上被子,還輕柔的握緊她的手。
「你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會沒事的。」
韋薇安有些遲疑,轉過頭來看著女醫生。這位杜醫生從一開始來產檢時就很怪,初見面時,她是兩眼發直的瞪著她,然後便對她異常的好,甚至還會送營養品到齊家,指名要送給她。
醫生會做到這個地步嗎?而且為什麼她覺得這位杜醫生,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她似的?
「醫生,我可以再去看希望一眼嗎?」齊天勝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
「當然可以呀,那是你孩子耶!」杜鵑頓了一頓,「名字就叫希望嗎?」
「是啊,薇安喜歡這個名字,我呀,本來要叫他齊東風的咧!」齊天勝一臉疼老婆的樣子,「不過薇安比較喜歡希望這個名,我就依著她啦!」
齊東風?東風無力百花殘嗎?干麼不叫花殘算了!杜鵑扁了扁嘴,又是李商隱的詩,他們家已經有錦瑟、靈犀外加夜雨了,這一家子的李商隱癖也太可怕了。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齊天勝跟田心如鶼鰈情深三十年,怎麼會在田心如去世不到一年之內,就娶了韋薇安呢?
她去看過孩子了,除了眼楮長得像薇安外,其他部位可一點都不像齊天勝。
罷剛還看見三個兄弟在醫院里公開討論要如何對付韋薇安,哼,個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大男人了,竟然跟一個剛生產完虛弱的母親計較,實在是厚……
「醫生。」她才走出病房,就有人喚住了她。
她分不清楚那聲音究竟是不是「他」的,剛剛是三個男人在說話,她想听听他的聲音卻分辨不出來,當初分開時,他還沒有變聲呢。
她回過身子,後頭站的是齊錦瑟。
「您是韋薇安的醫生嗎?」齊錦瑟打量著她,含蓄但是卻很仔細。
「嗯。」她把口罩拉高了些,生怕被認出來似的緊張。
「她的情況良好吧?」這句是問假的,齊錦瑟關心的重點當然不在這里。
「很好。」她加快腳步,彎過一個走廊。
「喔,我是韋薇安的……」兒子?這兩個字他喊不出來,「齊天勝是我父親,她算是我的繼母。」
哼哼,她知道,她八百年前就知道到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