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外面頗冷的,黎小姐,我們一起進去吧!」文森不著痕跡地推開懷中黏人的八爪母章魚,執起黎嫻的手,往溫暖的屋內走去。對于這種被寵壞了的富家千金,他向來是不留情面的。
??「站住!」金發美女生氣了,尖銳的嗓音引來屋內賓客的注意,好奇的眼光漸漸飄向這邊。
??文森轉過身,望著面部扭曲的母章魚,神情冷冽不耐。
??「文森,這種涉嫌謀殺親夫的女人沒資格和你站在一起!」盡避心中氣得吐血,美女還是陪著笑臉說道。誰教他貴為歐洲王室的王子?
??金發女子自認善心的提醒反而讓王子的臉色更陰暗。
??「別逼我對你說出失禮的話。」文森輕拍黎嫻的肩,給予安慰之意。
??雖然常跟不怎ど高明的女人在一起,識人之明他還是有的。
??金發美女氣紅雙眼,高聲叫喊著︰「這本來就是真的!她在老公葬禮後馬上就飛奔到情夫家,與情夫雙宿雙飛。我看,搞不好連野種都有了!」狠毒地看了黎嫻一眼,她注意到黎嫻倏地慘白的臉色。
??賓果!
??「哈!我看有人要準備在聯邦監獄里生小孩了!」金發女子美麗的容貌因心懷惡意而扭曲。
??淒然一笑,黎嫻微微向右跨出一步。「我有事,先走了。」挺直背脊,她穿過圍觀的人群,神色漠然地朝大門口定去。
??「我和你一起走。」文森的手搭上黎嫻光滑的上臂。
??「不用了,你請回吧!」這個男人貴為一國的王儲,她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轉眼問,兩人已走到會場門口,小刀與座車中兩個隨扈正在那里等她。
??「黎小姐。」小刀看到黎嫻落寞的臉色,心中明白她準是又受到刁難,心中一陣憤怒,看向文森的眼神不覺殺氣騰騰。
??「我是黎小姐的朋友。」文森綻放出最真誠的笑容對小刀釋出善意。
??「走吧!」今晚就算不讓文森跟,日後他還是會想盡辦法來找她。
??物以類聚,觀其友、知其人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不一會兒,一行人魚貫坐進專門接送黎嫻的座車中。文森看到里頭各式各樣,一應俱全的儀器設備時,不禁吹了聲口哨。
??黎嫻看來年輕,沒想到競也配備這種元首級的座車。
??「這都只是暫時的措施。」她淡淡地一言帶過。
??車子經過布魯克林大橋後,座車突然加速。
??「後面的車在逼我們往中間的車道駛去。」司機急聲說道。
??後視鏡中出現的是一輛未掛車牌的深色休旅車。
??「甩得開嗎?」小刀問。
??「來人是專家。」司機回道。
??車上的無線電突然傳出陰惻惻的笑聲,「嘿嘿!小美人兒,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話聲剛落,車子後部立刻遭到一股巨大的沖撞力撞擊。
??霎時,車內眾人陷入一片緊張但井然有序的混亂中。
??「加速,加到全速!」小刀喊著,手伸入西裝內掏出手槍。
??「他怎ど可能會侵入我們的頻道?!」司機關掉無線電,阻斷後車的人接听到他們的談話的可能。
??「注意控制方向盤。」文森注意到車子有點打滑,好幾次險些沖入對面車道。
??又一撞,再一撞!
??對方的車比他們的大且重,路面又冰滑,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撞到對面車道去。
??情勢危急,小刀跪坐起身,將車窗按落空出一道小縫隙,準備向對方的輪胎開槍射擊。可是對方似乎早料到有這一招,在小刀降下車窗的同時,一發子彈跟著貫進來,削過小刀的臉,直接打在司機的右臂。
??瞬間,車子失控,沖上對面車道,眼看就要與一輛大卡車迎面撞上——
??大卡車在最後一秒緊急煞車,整輛車偏轉九十度橫臥在路面上,擋住後方來車。而司機此時也急中生智,將車開去擦撞路邊的防護牆。
??防彈鋼板的車身以極大的沖撞力與牆壁擦劃出一道火光,在黑夜中看起來格外詭譎耀眼。
??似乎過了許久,又好似短暫如一秒,尖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慢慢穿透黎嫻半昏迷的意識。抬頭望了車內所有的人一眼,確定他們都安然無事,她腦中最後一個念頭是︰她又要進醫院,上頭條新聞了!
??☆☆☆
??威爾遜的話讓文森臉上的無聊一掃而光。
??「她懷孕四周了?!」
??據他所知,殷灝對生育小孩相當排斥,防護措施做得極嚴格,不可能讓女人懷孕。
??既然他會願意讓黎嫻懷孕,看來這小子這次是玩真的了!呵呵……這次自己的緋聞事一件,也算殷灝那小子一份……不乘機報仇玩玩他,怎ど對得起他文森王子的一世英名呢?說什ど他都非得留下來「共襄盛舉」不可!
??威爾遜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身為醫生,他怎ど可以泄漏病患的隱私!
??「呃……事關病人隱私,身為醫生,我必須保持緘默。」威爾遜不安地將全身重心由左腳移到右腳,私心冀望能以百米速度逃離,逃避表哥即將而來的拷問。
??「哦?是嗎?」文森挑挑眉。
??當了他將近三十年的表弟,威爾遜太了解文森臉上這副小人嘴臉是什ど意思了。認命地嘆了口氣,他開始將他知道的說給文森听。
??☆☆☆
??燈光柔和,氣氛美好的餐廳。
??「殷先生,您真是太風趣了。」二十歲的寶蓮娜笑靨燦爛如花。
??寶蓮娜是他昨天認識的女孩,來自台灣,氣質清新,說話的聲音嬌嬌怯怯的,在在令他想起「她」,雖然少了那股倔強的清靈神韻,總體來說,倒也有三分像了
??「她」難馴的倨傲神情驀地浮上腦海,殷灝的眼中劃過一道淡不可見的怒光。
??「叫我灝。」他用一貫哄女人的性感聲音低聲說著。他想听听看別的女人叫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樣使他心悸情動。
??兩朵紅雲倏地飄上寶蓮娜的臉頰。
??「灝……」她害羞地小聲說道,螓首一低,不敢直視對面那個英俊性感得像魔鬼的男人,因而錯過了殷灝臉上失望又怨恨的神情。
??不是!沒有「她」的動人悅耳……
??「她」到底對他下了什ど蠱,竟讓他對其它的女人日復一日越來越提不起興趣?!
??「她」說情感高貴不能被物化,可為什ど其它的女人都甘之如飴?
??「她」說愛情不應該建立在比較的基礎上,那到底應該建立在什ど之上?
??「她」要一份長久的關系,可是那真的會幸福嗎?
??看看他的父母以及周遭父執輩的婚姻關系,每一對到老年時若不是相敬如冰,視對方為無物;就是相互懷恨叫囂、詛咒彼此。沒錯,他們是信守了對婚約的承諾,不論窮困病痛永遠與對方在一起,然而他們都不快樂。
??這樣的關系夠長久了吧?!但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寶蓮娜佯裝專心地切著盤中的鮭魚,一雙美目東飄西栘,就是不敢抬望他的臉。
??「灝,你……以前是不是很花心?」
??「你說呢?」收回怨恨的思緒,殷灝朝她邪惡一笑。粗嗄的聲音搔得小女孩把持不住,終于對他傾吐愛意。
??「我不在乎,因為……我是真心愛你的!」她倏地抬起的眼不小心望進他深可溺人的兩泓深邃中,心頭一驚,連忙再將頭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