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從新聞報道她才知道他已經回意大利了,看到這消息,子晴一方面欣慰他終于放棄她了,另一方面也因為這個而悲傷,但她還是會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
既然她和閻仲愷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她也該回去照顧她的弟妹們。所以她向以璇交代一聲後,搭車回到她租賃的地方。
推開門,屋內一片寂靜,她還以為大家一起出去吃飯了,所以她坐下來等他們回來。
不過當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牆上的鐘時針都已經接近九的位置,她開始慌了!
這時她才發現桌上的灰塵似乎已經堆積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住在這里了?那他們會到哪里去?不可能所有人都不見了,難道……他們失蹤了?
這個念頭讓她打了一個冷顫。她越想越擔心,焦急地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道該找誰幫忙,這時候她突然想到如果閻仲愷在她身邊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的。可是他已經不在這里,不在她身邊了……
鎊種不好的畫面不停地出現在她眼前,讓她焦急發慌。突然,她想到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她,她趕緊抓起皮包往外沖——
※※※
看著忘憂谷門外閃爍的霓虹燈,子晴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這里,她為了生計,不得不過著送往迎來的生活,而這里,他讓她和閻仲愷相識;也是在這里,他們兩人因爭吵才發覺對方的心,進而開始相戀。
忘憂谷帶給她的感覺有悲、也有喜。只是當初她離開這里的時候,曾經發誓不再回來,如今為了找尋弟妹們的下落,她不得不再度踏上這塊土地。
「你們有誰看到歐陽先生?你有看到歐陽先生嗎?」
從她一進門,逢人就問這句話,偏偏每個人給她的答案都是不知道,讓她急得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竄,卻還是找不到歐陽君的蹤影。
灰心的她不禁蹲在牆角低低啜泣起來,最後更是放聲大哭。
「你不是子晴嗎?為什麼會踏在這里哭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驚喜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
「歐陽先生,我……」她高興地站起來想拜托歐陽君,但急速站起讓她一陣暈眩,好在歐陽君扶住她,要不然她一定會昏倒在地。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歐陽君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關心地問。
子晴向他搖搖手,表示不要緊。然後她抓住他的手臂,央求他︰「歐陽先生,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你盡避說。」
他不會漠視一個女子在他面前哭泣而不理,更何況她還是閻仲愷最愛的人,她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他的腦袋不就要被搬家了!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會幫忙到底的。
「謝謝你!我弟妹他們不見了!所以我請你幫我找他們的下落。」子晴趕緊將事情告訴他。
「什麼?你就是為這件事在哭?這……哈哈……」歐陽君听她說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最後他抱著肚子,笑倒在椅子上。
「歐陽先生,你在笑什麼?」子晴完全不懂她說了什麼讓他笑成這樣。
「沒有……」歐陽君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然後他拉起子晴,神秘兮兮地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知道了。」
※※※
「歐陽先生,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子晴困惑地問著歐陽君。
她不懂他為什麼帶她來閻仲愷的房子,這和她弟妹們的下落有什麼關系?
「你進去就知道了。」歐陽君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然後徑自下車走向大門。
雖然一頭霧水,但子晴還是跟在他身後下車。
當她看到從窗戶透出的溫暖燈光,她仿佛又听到以前大家在一起生活的歡笑——有她、有她的五個弟妹們、還有閻仲愷。現在燈光依舊溫暖,但他人已經不在這里!
搖頭甩掉惆悵的情緒,她百感交集地盯著手中的門鎖,然後深吸口氣再將門鎖轉開。
「大姐,你可終于來了,我們已經等你好久了。」門一開,子風他們全圍著她大叫,然後拉她進到屋內。
「你們……」子晴錯愕地看著她以為失蹤的弟妹們,口中說不出話來。
「是我帶他們來的。」一個她再熟悉不過,卻認為無緣再听到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一听到這思念的聲音,晶瑩的淚水立刻滑下子晴的臉龐。她緩緩地轉過身來,淚眼迷蒙地看著向她走近的那個人——
「你不是已經回意大利了?為什麼你會在這里?」子晴驚訝地啜泣著。
閻仲愷走到她面前,不舍地看到她消瘦下來的臉頰,溫柔地用手指拭去她滑落的淚珠,微笑著告訴她︰「沒錯,我是回意大利去,但我還是可以再回來,而且這一次我不會再走了。」
「什麼?!不會再走?!那你的家族企業怎麼辦?該不會……」
子晴急切地抓著閻仲愷的手臂,緊張地問他︰「是不是又因為我的關系,所以讓他們不高興了?我可以去向他們解釋,說我們已經沒有在一起了!」
「晴兒,你放輕松點。」閻仲愷輕拍她的手,低聲安撫她。
「你叫我怎麼放輕松?這關乎你的一生啊!」子晴緊張地對他大叫。
忽然,她瞧見他在笑,他居然在笑!難道不知道她都快內疚死了嗎?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你笑什麼?」她不客氣地問他。
只見閻仲愷笑著將她拉進懷里,輕嘆口氣,「傻晴兒,你這樣子叫我怎麼舍得放棄你!」
他先讓她坐下,再蹲在她腳邊,專注地看著她的眼。
「你仔細听我說,那一天在旅館听你說完那些話後,我才知道原來你的內心有那麼多憨苦,而我卻從來沒發現。虧我還自認是最愛你的人,不過我這份自私的愛卻也是讓你痛苦的主要原因。」
「仲愷……」子晴輕喚著他的名字,她不要他這麼責備自己。
閻仲愷輕輕用手壓住她微啟的小嘴,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听我把話說完。所以當時听你說完以後,縱使我再怎麼不舍,我還是決定放你自由,因為我要你永遠是那個我愛的汪子晴,所以我讓你走。」想到當時的情況,他的心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揪緊、抽痛。
他緊握著她的手,繼續說下去——
「後來的那幾天我什麼事也不想做、什麼事也不能想,只能無力地癱在床上,簡直就像一個活死人!後來多虧我祖父打來的一通電話,這才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原本他是打電話來恭喜我們終于可以雨過天晴了,但是卻發現情況不如他所想的,又知道我萎靡不振,所以他氣憤地問我,是不是要永遠用這樣的方式來吊祭愛情?還告訴我,他和祖母的感情也是經歷許多風雨,但由于他的堅持和努力,最後才得到了幸福。
受到祖父的淚勵後,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意大利,直接到羅馬去見那群老頭子,告訴他們我不要當聖諾亞集團的總裁,我要他們另尋人選。
原本他們不肯答應,但我辭意堅決、不容改變。直到後來,他們答應我的請辭,但卻希望我能繼續留在集團內,為家族出力。」
說完這段話,他低頭停頓了一下,當他再度抬起頭來看著她的,他的眼中充滿光彩。
「所以,現在我又回來了。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嗎?一個不再能呼風喚雨,卻能為你遮風擋雨的我?」
「仲愷……」子晴感動地喊著他的名字,投進他的懷里,頻頻地點頭告訴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