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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夫君 第5頁

作者︰文瀅

定眼一瞧,洛明明頓時兩頰燒紅,七手八腳地爬下床,緊張之際,還被自個兒的衣帶絆了手腳,整個人直栽往地上。

好在鳳懷沙眼明手快,彎撈住她,嚇得洛明明倒抽一氣,以為要一頭撞死在地。

「你緊張什麼?」將人帶回床邊,洛明明跌進他懷里,抬頭回望,對上鳳懷沙那副墨黑的瞳眼。

「我、我怎麼會爬上你的床?」她該不會是突然腦子扭了,對他行了什麼不道德之事吧?

「嗯……」鳳懷沙頓了一會兒,讓洛明明臉色鐵青了好一陣子。「是我抱你上床的,夜里地板涼。」雖然他倆老吵嘴,但他也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的解釋,讓她很明顯地松口氣。

「可是……」他這話又說到一半,她的頭皮悚立起來,背脊發麻。

「我沒對你做什麼不道德之事吧?」昨晚那個夢好真,嚇得她一早見到他就感到古怪。

鳳懷沙挑高眉,笑著問︰「你想對我做什麼……‘不道德之事’?」

「沒有,我是說……咳……」洛明明滿腦子都是昨晚的春夢,清晰得像是被刻在心底,讓她分不清是虛是實。「你好些了?」

「比起昨晚,好上千百倍了。」

「不惡心了?」

「還是有些頭暈。」不過也好很多了,鳳懷沙深感萬幸。

「那你趕緊躺躺。」洛明明伸手將他按回床上,卻被他一手拉住。

鳳懷沙看著她,然後緩緩開口。「我肚子餓了……」

第2章(2)

京城的大街,總是熱鬧非凡。

無論是雜耍還是說書,各類販夫走卒都齊聚在往朱雀大街之上。

此街一路到底是通往皇城的入口,而身處在天子腳下,說實在些就是白銀集散地,生意可說做得紅紅火火,錢潮滾滾。

鳳懷沙坐在馬車里,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那目光慵懶閑散得有些迷人。

他按例巡完城里幾間店鋪,適巧經過幾個賣女人家飾品的小鋪子,遂踢了在旁打盹的春生。

春生迷迷糊糊地醒來,見到主子朝自己努了努下巴。

「少爺,您要下車?」他撩開馬車的簾子,還沒到鳳府呢。

「懷疑啊。」這家伙越來越散漫,簡直沒半點規矩了。

這時,春生才敲敲車窗,暗示車夫停下馬,趕緊跳下車去搬來小凳,伺候鳳懷沙下車。

「叫車夫先行回府。」

「少爺,這里離鳳府有段距離呢。」春生真不願,他在馬車上打盹挺舒服的。「咱就走回去。」他這樣說完,隨即春生的臉又綠了。「讓你日子過得太悠哉了是不?這兩條腿要是沒用,回頭我差人將它們給打斷,你就一輩子有車坐了!」「哎唷喂呀,小的是怕少爺累。」

「狗腿。」鳳懷沙哼聲氣,邁開腳步欲踩進前頭的店鋪,又被春生給攔下來。「少爺,您要逛的鋪子在隔壁,這是女人家的小玩藝兒,別走錯啊。」

鳳懷沙險些一巴掌要揮過去,這家伙真是不識時務。

「我就是要進去!」他吼著,俊顏微微的薄紅,頗為氣惱地踩進去。

他從沒有進過女人家的店鋪,而春生這呆小子又在那邊鬼吼鬼叫的,讓鳳懷沙這個臉皮比女人家還薄的漢子,還沒進門就因為慌張,險些一頭撞上人家的門框。「少爺,小心點。」若不是春生及時拉一把,只怕鳳懷沙這高頭大馬的體格,會將人家鋪子的門面給撞壞。

「閉嘴!多事。」鳳懷沙惱羞成怒,甩開春生,力圖鎮定。

春生亦步亦趨地尾隨在後頭。「是不是要給明明姑娘挑東西?」話說完,他還偷偷地笑了幾聲。

「唆。」鳳懷沙瞪眼,知道他跟洛明明是站在同一邊,真是吃里扒外的狗小子。

兩個格格不入的大男人,進了一室盈滿香氣的店鋪,那香膩濃郁的氣味,薰得鳳懷沙覺得有些嗆,渾身不怎麼對勁兒。

「這味兒濃得太過分了。」鳳懷沙掩鼻,聞不慣這胭脂水粉味兒。

「明明姑娘身上也有啊。」

這對聞慣天下各式香料,甚至靠鼻子吃飯的鳳懷沙而言,太過敏感且刺激。「她身上才沒有這麼低廉的氣味。」鳳懷沙一點兒也不認同,洛明明的味道他不是沒聞過,清新甜蜜得讓人難忘……咳,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即使鳳懷沙是鋪子里的生面孔,老板還是很快就認出他來。

「原來是鳳家少東呀。」

女人笑盈盈地踩著輕快的步子上前,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更濃烈,讓鳳懷沙不由得想要退幾步,若不是春生在後頭頂著,他就要站不住腳了。

「今兒個真是稀客,要買什麼?」

「我只是瞧瞧。」鳳懷沙不著痕跡地躍過去,與老板伸來的手錯身而過。「老板店里有什麼新奇的,可否為鳳某介紹?」

「鳳少東要贈禮的,是個怎樣的對象呢?」

「嗯……是個勉強算可愛的女人。」

少爺何時覺得洛明明可愛呢?到底是什麼時候?是昨晚兩人干柴烈火時?還是在每日的吵嘴時分,抑或是更早之前呢?

春生抖了兩下,瞄了眼走在前頭的鳳懷沙,一直想不起來兩人是何時開始走得近的。就連少爺買給洛明明的簪子也沒交給自個兒,接過後就一逕地塞往袖口里,看來是想要親自送給她了。

大街上,人群比肩接踵,市井之味盡現無遺。

「看什麼?」察覺到身後的目光,鳳懷沙朝後頭瞟了他一眼。

「沒,覺得少爺背影風姿迷人,真是令小的……」

「狗腿!」

春生模模鼻子,不再多說話,免得多說多錯,小心地在少爺後頭跟著。「你覺得洛明明要是收到這簪子,會喜歡嗎?」

「明明姑娘的個性您也清楚,她這人就是直腸子。」

這句話,戳在鳳懷沙的心窩底,還真是淌下不少血。

「的確,喜歡、不喜歡都會表現在臉上。」瞧她與自己對杠起來那模樣有多蠻橫,就曉得她也不是顆軟柿子。所以,鳳懷沙特別喜歡逗著她玩。

就因為他是鳳家少東的身分,自己身邊的人,無一不敬畏著他。他不必多說什麼,大家就會讓他好幾分,這種被刻意疏遠的感覺,他過得有些無趣了。

自從洛明明來了以後,鳳家熱鬧不少,從前那些被刻意分割出的疏離,好像在她來了以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鳳家上下,無論老的幼的都愛與她親近。漸漸地,不依賴的也依賴,不喜歡的也變喜歡,就連他老娘也愛上洛明明的手藝,非吃她做的菜不可。

自從她來了這個家以後,他就忍不住去細察,畢竟她是個外人,自己再放心,也不會任由個外人擱在家里卻什麼也沒留意。

也因為如此,鳳懷沙便越察越詳細,什麼雞毛蒜皮的,只要關于洛明明的事,他都能耳聞個幾件。

他忘了是誰說過,人的心,就像是沒底的洞,越放進心底,也就顯得越小心。直到現在,他的小心,漸漸成了關心。

變著街,鳳懷沙的腳步偶爾逗留,停下的攤子淨是女人家用的、點妝的。喜歡的,他就帶個幾件;不喜歡,也會把玩、注意,因為洛明明的個性,也是個愛嘗鮮的女人。

走到後來,春生手里大包小包提著、背著,累到他哎聲窮叫,終于見到「露明酒樓」,鳳懷沙才轉了腳跟進樓里歇腿。

「鳳少東,今兒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他腳步才剛跨進露明酒樓,小跑堂立刻通知掌樓的洛祥,幾個人風風光光地把鳳懷沙給迎進門。

「洛老板,最近生意好嗎?」鳳懷沙揚揚眉,這酒樓的生意還挺不錯的。洛祥的胖臉擠出諂媚的笑,領著他上二樓的雅座。「托少東的福,還過得去,不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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