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什麼?」
「小姐現在是他身邊的丫環,江定雄對她言听計從,前些日子,還說要娶小姐為妾。」
「簡直是胡鬧。」衛耀麟一掌拍在桌子上,「有這種事顏兒竟然不對我說,一個傻子也妄想吃天鵝肉,簡直是豈有此理。」
「你也別沖動。」冷傲天好笑地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小姐是個聰慧的女子,她怎麼會讓自己吃虧呢?反而是江定堆被她吃得死死的,你不要擔心。」
「我怎能不但心,她雖然聰明機靈,但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家,萬一那個江定雄對她圖謀不軌,她怕無計逃月兌。不行,我得把她帶回來。」
「你不要說風就是雨好不好?」冷傲天無奈地拉住他,「小姐不會有事,我敢拿性命跟你保證。而且那個江定雄也許還並不懂男女之事,畢竟在心智上,他只是個小表。」
衛耀麟瞪他一眼,駁道︰「誰說十二歲的小表不懂男女之事,當年——」當年他十二歲時就喜歡上了清泉,而且從沒有改變過。
「是,是。」冷傲天倜侃著他,「你算是極厲害的,江定雄怕怎麼也比不上你的早熟。」
「去你的。」衛耀麟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漸漸地放了心,希望那小子真如傲天說的老實,否則,他定會讓他尸骨無存。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你覺得呢?」
「就明日子時吧,我為你接應。」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衛耀麟緊握著拳頭,雙眼泛著殺意,宛如一頭伺機而動的豹,發出懾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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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江府上下就蒙上了一層恐怖陰影,江福顫顫抖抖地吩咐下人,不許隨意走動,呆在佣人房里,哪兒也不許去。雖沒說是為什麼,但各人心中也有了些猜測。今年的江府多災多難,不是死人,就是犯案,幾個下人已收拾了行李準備不再做工了,錢可以再賺,但命卻可只此一條。
香玉照樣按時喂著香香和玉玉,輕聲慢語地逗著,平靜的臉上不因一大早異常的狀況而有所忙張。
江喜坐臥不寧地走來走去,終是沒有定力地開了口,即使他一直就看香玉不顧眼,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說,少爺昨晚听到動靜就沒再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香玉在玉玉的水槽里添子些水,一聲不吭。
「喂,我在同你說話,你聾了不成。」
香玉不想理他,只一動不動地與玉玉對著眼,還不時地以手指招惹著它,引得玉玉吱吱地叫著。刺客當然沒有抓到,否則府里戒備不會如此森嚴。
「媽的,李香玉你真聾了。」江喜氣得暴跳如雷,這個丫頭傲慢讓人想送上一拳。
「你在同我說話?」香玉不經意地瞟了他一眼,繼續玩與玉玉的對眼游戲。
「這屋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不跟你說難道我瘋了,跟蟈蟈和松鼠說?」真是氣死人了。
「少爺怎麼會偏偏選中了你來當丫頭。選中了就罷了,少爺熱了不知道扇扇子,冷了不知道給他拿衣服,每天早晨起得比少爺還晚,睡得倒比少爺還早。沒事的時候就蜷在椅子上看書,讓少爺在一旁伺候著。嘿嘿,說實話,我江喜打記事就是給人使喚的,但可從沒見過你這等公主式的丫頭。」江喜像是久積了怨氣,現在尋著空擋,一股腦兒地發泄出來。
「干卿何事?」
香玉冷冷地睨著他,起身到竹椅里坐下。
江喜一口氣提不上來,險起憋死。勉強壓下滔天怒火,深吸口氣,狠瞪著她道︰「的確不干我什麼事,但我江喜就是看不顧眼。我告訴你,別以為少爺縱容,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給我記住,以後少給我玩小姐氣派,否則——」
「否則怎樣?」香五抬了頭,一雙深不可測的水眸直直地望著他,無一絲波動。
江喜一時之間為之所震懾,竟囁嚅著說不出話來。這也正是他討厭她的原因,明明只是個丫頭,偏偏有這種凌厲的氣勢,還有那雙眼楮,仿佛一把利刀,能直接插入人心,將人心看得徹底,沒有逃避的機會。
一個丫頭,就該有丫頭的本分,即使再有能耐,也無法改變已定的命運。
「算了,懶得理你。」他撇了撇嘴,頭扭到了一邊。
「懶得理誰呀?」
溫柔的話音剛落,裴然一腳已跨進了門,好笑地看著屋里老是不對盤的兩個人。
「咦,裴然。」江喜自椅子上跳起,有些結巴地問著︰「你,你怎,怎麼來了?」
「來給你們送吃的呀。」說著繞過江喜將手里的托盤在桌上放下,轉身走到香玉的身邊,「少爺怕你餓著,吩咐江管家準備的,說你昨晚心神不定胃口也不好,要我看著你把這些東西吃下。」
「要他多事。」香玉看了眼桌上的烏雞湯,罐惡地皺了眉,也微微松了口氣,他沒事。
江喜臉皮抽搐著,礙于裴然沒有發火。
裴然欣羨地看著她,「少爺從沒對人這般好過,老爺、夫人都不曾受過這種關照,今兒個他對江總管吩咐的時候,還把他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少爺會要他做這種事。來吧,別辜負少爺的一番心意。」
「我不想喝,你擱著吧。」一早讓她喝烏雞湯,存心倒她的胃口不成。
「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江喜跟了少爺十幾年,從沒有過這種好事,這個死丫頭竟然還不領情,她可真懂得惹人發火的絕竅。
「那就賞給你了。」
「李香玉——」江喜吼了起來,恨不得吃了她。
「你在瞎喊什麼?」裴然忿忿地推了他一把,「香玉是你隨便吼的嗎?別看人家一副好欺侮的樣子,就整天張牙舞爪的,若是被少爺知道了小心剝了你的皮。」
「我哪有欺侮她?」江喜立刻放低了聲音,不敢再招惹她,心里也懊惱著,為什麼不忍一忍呢!
香玉反常地接了口︰「他就是瞧著我不是多嘴的人,才會一次又一次給我臉色看。裴然你也將眼楮放亮點,這府里,比江喜好的人可不少呢!」
一席話說得裴然紅了臉,江喜咬牙切齒,沒料到平日不聲不響的香玉會挑這個時刻整治他。
「你看府里的那些護衛怎麼樣,有個叫常春的,好像不錯,護院比小廝地位要好一些,我常听某人在我耳邊喊著要緊記自己的身份,想必這身份地位是極重要的,你說是吧,江喜?」
香玉悠閑地聊著,有趣地看著江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副悔不當初,不該惹火女魔頭的神情。
「常、常春有什麼好,經常往花街柳巷跑。」江喜流著冷汗,頻頻往裴然臉上瞅,「裴然才不稀罕那種人呢。」
泵女乃女乃饒了我吧,今天算是見識到你的厲害了,再也不敢亂說話了,您就只當我放屁,听听就算了吧!
裴然早已紅透了一張俏臉,懊惱地跺著腳嗔罵︰「做死呀你們兩個,拿我來尋開心,不理你們了,我要回去了。」轉過身就要往外跑。不巧外面江定雄正往里走,兩人險些撞在了一起。裴然抬頭看清來者,慌忙福著身子賠罪。
江定雄不理會她,直接往里走,江喜迎了過來,倒了茶奉上,站在一邊關切地問︰「少爺,你漢事吧?小喜子昨夜擔心了一個晚上了。」
江定雄也不管,看了眼桌上的雞湯,不悅地皺了眉頭,「不是讓你喝的嗎?怎麼不喝?」
「沒胃口。」
香玉看裴然仍不自在地站著,便道︰「裴然,你先回去吧,叫江喜跟你一塊去廚房端些清淡的來,少爺還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