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長時間呢?」
「三個月。」應該綽綽有余了。
「好吧,你真是個好孩子。」她轉身坐了下來,「那就三個月以後再談。你回去吧,時間長了,雄兒定跑來向我要人。」
香玉福了福身子,退下。
走到門口,果然見江定雄正在不遠處徘徊,看見香玉出來,忙迎過來。見她粉頰旁多了副青綠的耳墜,襯得皮膚更加的白女敕,情不自禁地撫上了她的臉頰,以拇指撫弄著。
「你做什麼。」香玉見幾個丫環小廝進進出出,有意無意地看著他們,露出曖昧的笑,遂拔開他的手,退開。
「你好美,我為什麼不能模?」
「快走吧!」她有點咬牙切齒了,「我們回房再聊。」
「我們不回去。」他伸手拉住了他。
「怎的了?」
「今天我帶你到集市去玩,買一大堆手飾回來讓你玩。」他討好地看著她。
「我不想要。」
「為什麼?」
香玉嘆了口氣,對他解釋︰「我不喜歡手飾,戴起來是多余的,我寧願去買些書回來。」
「那就買書。」
香玉猶豫了一下,心里也想看看這些日子市面上又上了些什麼新書。
「走吧,走吧。」江定雄見她有些心動,便開始鼓動,「集市上很好玩的,相信我。」
「你就知道玩。」香玉沒好氣地由他牽著走,在僕人的目光中出了府,上了馬車。
第六章
「又和李夫人去靜空師太那里了是不?」衛耀麟斥退金燕,拉著唐清泉入懷,心滿意足地將臉貼住她的頸蹭著。
「嗯。」
「聊些什麼?」
「女人家的悄悄話。」
「女人?悄悄話,你是指床笫之間的事嗎?靜空師太也參與了?」他邪邪地睨著她。
「不許對師太無禮。」她輕斥,拿起他的手,翻開掌,輕拍了一下。
「我認為你們最想聊的就是這個嘛。」他十分無辜地聳聳肩。
「我們才不像你們男人一樣,就只想著那種事。」
「真的嗎?」一只手鑽入她的衣服中,輕輕地撫弄。
「耀麟。」
「別動。」他讓手臂攬緊她,「除非你現在就想到床上去。」
「哪有這樣子的。」雖然埋怨著,她卻也真的不敢動了,由著他的手在身上游走,引發一陣輕喘。
屋里的氣溫漸漸加熱,兩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衛耀麟將頭埋入她頸子,深吸著氣,壓內涌起的渴望,他必須克制,否則就無法談任何事。
「我明天要去金陵。」
唐清泉僵了一下,轉了頭與他相對,「我不要你做傻事。」
「我沒有做傻事。」他輕撫著她柔順的發絲安慰,「我只是想見見傲天,太久沒有見面,還真想知道那家伙變成什麼樣子。」
「你當我是孩子?耀麟,傲天就在江槐天的府內,離他那麼近,你會心平氣和地按兵不動嗎?不,耀麟,我沒有反對你討回公道,但我不許你以這種方式。你是衛家的希望,相公當年拼死保護,並要你不要報仇,就是不想衛家自此滅絕,你懂嗎?」
「我懂。」他親了親她的臉,努力不讓她口中的「相公」影響了心情,對于父親他是極愛的,但卻忍不住要嫉妒他在清泉心中的地位,「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那麼告訴我,在你的心里我佔據的是怎樣的空間?」
唐清泉不自在地轉開目光,沒勇氣與他眼中的期盼相對,她怕永遠也無法做到灑月兌的地步,心里很矛盾,想拋開一切地追隨著他,卻又無法擺月兌世俗禮教的束縛。
他眸子里的光漸漸黯淡了,眼楮冷冷地盯著她低垂著的頭顱,「很難回答嗎?還是不屑回答?」
「你想听到什麼答案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能說來與你听。」她郁悶地回著,心也正受著煎熬,她已經一錯再錯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現在的她已不敢再出現在相公的靈位前,她覺得自己好荒唐,好……無恥。
深吸了口氣,衛耀麟冷笑著譏諷︰「你倒是挺厲害的,連答案都沒搞清楚就和我上床,和我翻雲覆雨的時候,你在想著誰,我那已死去的爹嗎?」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看著唐清泉僵住的身體和瞬間煞白了的臉,他懊惱地想殺了自己。為什麼要讓妒嫉蒙蔽了眼楮,他的佔有欲已到了傷害人的地步了。
「清泉——」
他伸手去踫她的臉,卻被她飛快地閃開了,他的心一陣抽痛,天呀,他到底在干什麼?
「清泉——」
心好痛,痛得只有咬緊牙關才不會讓旋暈擊倒自己,成串的淚珠滑落,怎麼努力也止不住。
瞧,唐清泉,這就是你的報應,這就是你不守婦道的惡罰,讓耀麟鄙夷你,唾棄你。
心好痛,真的好痛。
「你不要嚇我,清泉。」衛耀麟捧住她淒慘的淚顏心如刀絞,「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他親著她的前額,她的臉頰,眼眶,卻無法止住那些奔流的淚水,「求你別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我是無心的,清泉,我是無心的,不要哭,求你——」
他卑微地乞求著,心酸的低泣聲和悔不當初的求饒的話語持續了好久。
「我想靜一靜。」她哭累了,這些日子以來的掙扎、牽掛和折磨,讓她心力交瘁。她其實一點都不怨他,她怨的是自己。耀麟只是坦誠地表白自己的愛,而她卻不敢,只能推托、躲避、欲拒還迎,這樣的自己,真是讓人不齒。
「不,你別想再縮回自己的蝸牛殼中,我不許。」他心慌地擁緊她,「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不可以推開我。我承認自己心胸狹窄,但那是因為我是在嫉妒呀。你的心中給爹留了太多的空間,我不知道自己對你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一直以來,都是我在一廂情願,強迫你,逼著你。我對自己說,你一定也是愛我的,只是你不敢說,你被世俗的倫理約束住了。可是,我也有不確定的時候呀,你總在躲避,不予回答。我會心慌,會害怕,怕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怕有一天睜開眼,你早已不知所蹤。清泉,我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清泉,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全心地接納我、愛我。」
她被這話震驚了,她又想哭了。
「別,清泉,別再哭了。我說這些話,不是想弄哭你,你不知道,你流的每一滴淚都化做長鞭抽打一次我的心。」他輕嘆著以拇指試去那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我只是讓你明白我的心,明白我是多麼懊惱說了惹哭你的話。」
「我,我明白。」
將頭埋入他懷中,她不想再折磨彼此了。這個男人與她一起走過了風雨坎坷,守護著她,珍惜著她,讓她不知不覺就愛上了,不承認行嗎?她早就愛上他了,在李大哥要為他張羅親事,而她卻不聞不問時就該察覺了。
「你不生氣了?」
小小的頭顱在他胸前搖了搖。
「我愛你,清泉,天知道我要用多少的自制力壓抑自己,從你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穿著一身翠湖的長裙,溫柔地對著我笑的時候,我的整顆心就已經沉淪了。」
「你騙人。」她輕呼著,不敢相信,「你那時才十二歲,十二歲的孩子會懂什麼?」
「我沒有騙人。」他不悅地拍著她的臀,施以輕罰,「不然我不會那樣恨你。我嘴上說著討厭你,不想見你,可心里卻怕你就真的棄我了,我從不叫你小娘,因為如果叫了,你就真的屬于爹了。甚至——」
「甚至在那晚,爹將你讓給我時,有一刻我是欣喜的,我知道有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卑鄙,但當我抱住你時,我竟有一種滿足,滿足你偎在我懷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