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不是笑笑的第一本書,之前的一本被編輯大筆一揮罰下了長庭,自此,開始檢討自己,虛心向小說界的前輩求教。笑笑的座右銘就是——屢敗屢戰,縱然是屢戰屢敗!
笑笑的「考言」生涯是從初二開始的,已數不清被爸媽和老師擰餅多少次耳朵,敲過多少次腦門,言情小說就這樣施施然走來,成為笑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唉,人家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痴迷的啦!
「整日的不務正業,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什麼?」同宿舍的老大邊拔著雜眉,邊透過小圓鏡問。
笑笑懶懶地搖了搖頭,等著她的毒話。
「米蟲啦!」她白了笑笑一眼,「真不知你腦袋瓜子里裝了些什麼。對了,你的小說還沒寄出去?好了啦!別婆婆媽媽的了,大家都蠻喜歡的啦。還有,出了書要記得送我一本。」
笑笑听了很感動,這幫姐妹雖不認同笑笑偉大的志向(笑笑曾指天發誓,不當一名出色的言情小說家決不罷休),但每次在諷得人家滿頭疤後總會毫不吝薔地付出支持和關心。
笑笑在此恭恭敬敬地鞠身行禮——
謝啦!損友們!
這部小說中的女主人公衛顏是笑笑很喜愛的一類人,聰穎善良又不失俏皮。笑笑最怕的兩種人物就是太蠢的女孩和持愛的名義將對方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看得人家心里怪不舒服的。
你們認為呢,親愛的小說迷們?
歡迎來信切磋,並對笑笑的作品給予批評指導(當然啦!前提是這本《親親仇愛紅顏》會有幸得編輯大人的青睞呀!)
楔子
清嘉慶年間舍陵城郊外衛家堡
皓月當空,涼風徐徐,這本該是個安樂的夜晚。但對于衛家堡來說,這是恐怖的一夜。刀劍的撞擊聲,布帛的撕裂聲,淒慘的哭喊聲充斥著整個城堡。汩汩的鮮血從倒地的尸體里流出,染紅了一地的草綠。
一刀劈開飛身而來的黑衣殺手,衛靖無心戀戰,轉身吼向一邊正酣戰的總管︰「吳義,快去將少爺帶到後山去。」
「是!」吳義虛晃一招,飛身往昭華院奔去。
衛靖以腳踢起地上的一把沾滿血的刀,掌風一起,閃著白光的大刀飛向追著吳義的黑衣人,正中後心。
「啊——」隨著一聲慘叫,一股鮮血迸出,形成詭異的紅。
衛靖提氣,飛身由窗口縱入廂房內,淺紫的紗帳內是嬌弱多病的妻子。自兩年前為他生了個女兒後,益發的虛弱。衛靖挑起椅子上的青色長衫披上,遮住了滿身的傷疤和大片大片的血跡,只怕驚駭了她。
彎腰將床上的人兒抱起,他飛步到大瓷花瓶旁的壁櫥處,左掌施力推動花瓶,壁櫥緩緩移動,開出一條道來。
「相公——」吃了藥睡得正昏沉的唐清泉,終于被耳邊呼呼的風聲驚醒,睜開了昏眩的睡眼,遲鈍地喚著丈夫。
「清泉,先跟麟兒去杭州找國安和顏兒,不要怕,麟兒會照顧你。」來不及多作解釋,只望老天有眼,讓清泉和麟兒順利找到國安,保住衛家的血脈。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了?」丈夫的語氣及遠處的嘈雜聲,讓唐清泉警覺起來。從丈夫的懷里探出頭,發現自己已置身于後山的一個石洞前,而此時,吳義也背著衛家堡長子衛耀麟到達了石洞。
「爹——」十五歲的少年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氣勢和體魄,一雙利眼此時布滿了陰霾和憤怒。看著家人被殺,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具冰冷冷的尸體,一夜之間,他似乎成熟了許多,世事的無常讓他幾乎承受不起。那是一條條生命啊!就這般被無端地毀了。
將唐清泉放好,衛靖看向兒子的目光是沉重、悲涼的,「帶著小娘去杭州找李大叔和你妹妹,永遠都不要再回衛家莊,忘了今夜的事。」
「爹,我不要。」衛耀麟激動地反駁著,不願做衛家堡的逃兵,他要與衛家堡的兄弟共生死。
「大少爺,衛家堡就由你去延續,夫人和小姐就交給你了。」吳義規勸著,「堡主——」
衛靖暗咬了咬牙,雙掌施力將兩人推入洞中,「快走!不要報仇!不要再回來!」話音一落,飛身用利劍擊碎了洞上的一塊青木雕龍頭,石門「轟」的一聲關上了,衛靖閉上了眼,一滴淚悄然滑落。
「吳義,咱們兄弟幾個,今夜八成是要共赴黃泉了,是我連累了你們。」
「堡主,吳義生是衛家堡的人,死是衛家堡的鬼。」
衛靖握緊吳義的肩,一切皆在兄弟無言中訴說︰「走,死也要拖著那幫賊子一起下地獄去。」
提著寒光閃閃的利劍,兩人飛身向前院奔去。
第一章
十四年後
杭州李府是城里數得上的大戶人家,李府的老爺李國安是以木材為業,由一個小木材商行起家的。浙江、江蘇、山東一帶的木材皆出于李家,價格公道,木質又好,已經建立了響亮的名號和信譽。李國安有一妻二妾,七個兒子,可謂多子多福,可這位李老爺就是與眾不同,言談間抱怨妻妾沒能給他生個女兒,每每總是嘆息,郁悶不已。
因而,一听說義弟衛靖的填房生了個女兒,就忙跑去看望。見到衛家粉女敕的小娃兒,他整顆心都柔了下來,死求硬賴地要先抱回去養兩年再送回來。
衛靖原本不允許,但見妻子身體益發的虛弱,恐無力照管孩子,就算留在衛家堡也只能托付下人,所以見義兄這般可憐,就答應讓女兒在李府暫住,過些時日再去接回衛家堡。
只是不曾料到衛家遭劫難,十四年前的一夜,衛家堡被夷為平地,老弱婦孺無一幸勉。李國安深深記得唐清泉與衛耀麟敲開李家大門時那種絕望和悲痛的表情,就像利刀一般插入他的心肺,十幾年了,這疼痛依舊。
義弟是個重義氣的漢子,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不曾想會落得死不瞑目。他時常會在睡夢中被驚醒,漆黑的長夜伴著的是義弟淒慘的吼叫聲,究竟是誰,他暗地里追察了十四年,直到今天,還是沒有掌握一絲的蹤跡。但他從不放棄,就算是查到老死,他也要揪出那個喪盡天良的敗類。
「干爹——」書房的門被一雙縴手推開,一個俏麗的黃衫少女走了進來,隨手將門帶上,笑嘻嘻地移步到楊國安的身旁。
「顏兒。」李國安一見到來人,頓時放柔了表情,這女娃好比他的心頭肉,十六年來,他都是小心呵護著,生怕自家那幫魯孩子唐突了她。
「干爹,你可要救救我。」衛顏一雙盈盈美目可憐兮兮地望向李國安,細長的柔荑輕輕扯著他的衣袖,軟軟地撒著嬌。
「這可是怎的了?是那幾個臭小子活膩了,欺侮你了不成?別難過,干爹將他喊出來,要打要罵隨你高興。」
衛顏抿嘴一笑,低嘆道︰「哥哥們哪會欺侮我,疼我都來不及了。」
「疼你是應該的,你打小身子就弱。」李國安疼愛之情溢于言表,這娃兒打娘胎里出來就多病,十幾年來草藥不斷,幸虧大兒子懂些醫術,常配些方子調理她的身子,近些年來,已很少再染病。
衛顏輕笑,體貼地為干爹捶著背,「我曉得干爹疼我,李府上上下下也都疼我。」
「那到底是誰惹你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舒服地閉上眼,任一雙小手在背上輕捶,還是女兒貼心,乖巧,若是那幾個臭小子不一捶將他一把老骨頭打散才怪,再說他們根本連這份心意都沒有,唉,養兒子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