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發覺父親有些不對勁,靈韻連忙低下頭去,「您覺得不舒服嗎?是不是又犯病了?!任伯,快扶爸爸……」
「靈……阿靈!」楚雲天撫住胸口,抓住女兒的手,「讓,讓他們走!統統走!」
「可是,爸爸,事情還沒搞清楚……」
「別說那麼多廢話,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沒事干嗎對自己的女兒發脾氣呢?!」意諾夫人冷冷地笑道,「我們可是你請來的貴客呀,在楚小姐沒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我們是不能離開的。你說是吧?!楚小姐?」
「爸爸……這……」
「楚盟主,」夫人從懷里掏出一條手巾,走上前去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該來的總會來的,再怎麼躲都逃不過這一劫。這就是命,你、我、他,玉兒的命,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滾!」楚雲天從牙逢里擠出一個字。
「嘖嘖嘖,真不禮貌,你真是老了,年輕時那種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氣度到哪里去了?要是讓馮玉兒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會多傷心呀……」
「意諾夫人!」靈韻正色道,「父親現在不太舒服,請您和幾位貴客先到我們已準備好的房間休息,等父親好些了,我會安排下一次的會面。」
「很好呀,不過請快些,我可不是個閑人,在意大利可還有許多事情等我去處理呢。」
夫人笑著退開幾步,突然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楚澤韻,他冰冷的眼神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笑容僵了下,她馬上回過頭去,不願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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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客房里,朝陽從窗簾間傾瀉下來,灑在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上。睡在大床上的人動了動,醒了過來。
「早上好,昨晚睡得如何!」
大川伸幸看了眼環住自己的赤果玉臂,冷淡地揚了下嘴角,「又能如何?床是一樣的床,人是同樣的人,會有什麼不同嗎?」
「你覺不覺得媽媽很奇怪?」吉蒂支起身子看著他,「她向來討厭應酬,這次卻萬里迢迢帶我們跑到中國來蹬這趟渾水。你有沒有注意她昨天的樣子.似乎很怪……」
「這與我有什麼關系?難得離開總部,逃開了繁重的工作,難道還讓我操心她的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翻身將被單下一絲不掛的她壓在身下,低頭吻了下去……
「哎呀!我來得真不是時候,打擾兩位了!別理我,請繼續吧!」
突然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伸幸反射性地飛快抓起枕頭下的左輪手槍,轉身對準了門口的不速之客,「……阿倫?是你?!」
阿倫舉起雙手,笑著走過來在床沿上一坐下來。「真是香艷刺激,一大早就叫人心髒無力,你們兩個還是這麼討人厭啊!」
「討人厭的是你吧,我可記得昨晚我鎖了門。」
伸幸扭頭示了下意,吉蒂乖乖地起身用被單裹著自己走進浴室里去了。
「喂!我說,雖然吉蒂是死老太婆的養女,可她怎麼說也是你名義上的妹妹,收斂一點好不好呢?」
「我無所謂,只怕她會哭倒長城。」伸幸坐直了身子,點了根煙,「你小子真精,一通電話把我們從意大利拽了來。就是昨天在大廳上差點把你和宮殺了祭靈的那個女孩?」
阿倫點了點頭。
「她多大了?看起來好小。」
「今年二十三歲,怎麼樣?很可愛吧?!」
「嗯,夠味。」伸幸噴了口煙,「我覺得她挺不錯的。不過看起來好像青澀了些,像個不解人事的小女孩。」
「喂!我可警告你,不管她是辣妹還是純情少女,你都給我離她遠點兒!不然咱們兄弟都沒得做!」
「我知道,她是你的……咦?你的下巴怎麼了?」
阿倫模了模下巴上的淤青,苦笑道︰「看到她身邊那小子了嗎?這小子有戀姐情結,我只不過靠她近了點,他就抓狂了……提醒你,這小子可沒外表看上去那麼文弱,他九成是個狠角色。」
「是你自己太遜了吧?!」
「我問你,凱洛斯真的還活著嗎?」
伸幸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這部分是夫人的私人秘密,就連咱們的父親都不知道。」
「但假如那家伙真的還活著,他會干什麼呢?他的目標究竟是什麼?楚天盟?楚雲天?還是……」
「阿倫,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他冷冷地說道,「這好像和你平時什麼都不在乎的處世態度有些不同。是因為那女孩嗎?你真的那麼喜歡她?」
「她是第一個我想要保護的人。」阿倫認真地看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伸幸,你會幫我嗎?」
「開什麼玩笑?!她差點兒把你殺了祭靈呢,你這麼一反常態地想幫她,人家可不領情。」
「這是我們的事情,你不了解的。她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別看她平日凶巴巴的,其實她也有很溫柔的一面,比如說……」
「成了!成了!別一臉沉浸在愛河中的糗樣!有夠惡心的!」
「你才惡心呢!鑒定女人好壞就一定得在床上嗎?種馬!」
「你敢罵我?!」
「罵你又怎樣!濫交無情的大種馬!」
伸幸被他煩得一個頭兩個大,跳下床來套上長褲,「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OK?」
「這才是好兄弟嘛!我就知道你跟那個死老太婆不一樣!」
第四章
「實在謝謝你了……嗯……對,三個星期就夠了,嗯,拜拜!」
放下電話,靈韻疲憊地嘆了口氣。在大學里,她和澤韻的身份都是普通的學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世會如此驚人。如今沒辦法準時趕回學校上課了,只好編個女乃女乃病危的謊言,讓她最好的朋友肖曉幫他們向學校請假了。
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調查報告,她不由皺了下眉。
布拉德•戴特,美籍華人,是近年來在美國迅速崛起的幫派「鯨」的領導人。該組織涉及販賣毒品,走私軍火,擁有一批訓練有素的雇佣兵部隊,與意大利黑手黨在生意上來往密切。
「布拉德•戴特……」每當念到這個名字,靈韻都會有種不寒而悚的感覺。「Blood—debt」就是英語里「血債」的意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把這樣一個沉重而血腥的詞當作自己的名字呢?
飄過一陣香氛,她連忙抬起頭,看到意諾夫人正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坐在這里,你不會介意吧?」
「哦……不,夫人……」
「我听說了,你們的情報網查到了美國‘鯨’幫的頭上,很不簡單呢!」
「您的意思……」
「不錯,是他們干的。」
意諾夫優雅地蹺起腿,看著她驚詫的臉,「那麼吃驚干什麼,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為了使他們行動順利,我特地從黑手黨亞洲分部的武器庫里挑選了最精良的槍支送給他們,還給了他們有關交易的情報,交易地點的地圖……」
楚靈韻的臉色有些發白,「你為什麼這樣做?又為什麼這麼坦白地告訴我?」
「一切因為我高興。」她微微地笑著,「如果你想殺了我,從此和黑手黨對上火,我當然也不介意,但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倒還是樂意告訴你的……」
一杯冰涼的果汁從她頭頂上方緩緩地倒下來,殷紅的汁液順著她的發流下來,直流到她那件價值不菲的套裝上。「滾。」楚澤韻面無表情地放下空杯子。
意諾夫人渾身微顫著,巨大的憤怒令她雙唇灰白。她站起身來,捏緊了雙拳,狠狠地盯著他。突然,她笑了下,轉過身,邁著優雅的步子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