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荊川在她耳邊呢喃,像是在催化她的意志︰「舒旦,答應我,好嗎?」
「我……」
「舒旦,答應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一口答應下來,一時之間要她馬上作決定,這真的有點……
混亂之間,耿舒旦突然見到明霞疑惑地走進內室,看到他們倆窩在床的一角,頓時駭在當場,嚇得不發一語。
雹舒旦也嚇到全身僵硬,心想這下可完了。商荊川納悶她怎麼突然愣成這樣,隨著她的視線轉頭,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懊惱。
雖然耿舒旦幾乎都被商荊川給擋住,但露出的那半邊臉,已經夠讓明霞認出他來。她千想不到、萬想不到,原來他的主子真的……真的……
「天哪--」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啦!」
穿著男裝,拼命攪著手中的飯菜,耿舒旦根本沒有心情吃飯,她只覺得自己的未來都毀了,全毀在她身旁這可惡的家伙身上!
反觀于商荊川,他倒是老神在在,和顏悅色地哄著︰「氣什麼呢?別氣別氣,該吃飯的時候就得吃,懂嗎?」
「還吃什麼飯?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他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事的樣子。
「就是……明霞姐呀!」
看到他們倆那交纏在床上的情景,明霞姐嚇得奪門而出,直嚷著他們家主子真的有斷袖之癖。
不管明霞姐當她是男的也好、是女的也罷,總而言之,她和商荊川之間已經撇不了關系,注定被別人說閑話了。
「被知道也好。」商荊川並不覺得有什麼。「知道就知道,這樣我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寵妳,不是嗎?」
「他們說你有斷袖之癖!」
「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呀!雹舒旦真是感到欲哭無淚。「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人家講成這樣還面不改色。
「算了,別想那麼多。」商荊川溫柔地替她夾一塊肉。「多吃點肉,往後我會吩咐廚子三餐都幫妳準備得豐盛點。」
「為什麼?」
他曖昧地笑著︰「妳太瘦了,需要補一補。」
雹舒旦負氣地哼了一聲︰「我怎麼就沒這種感覺?」
「妳沒這種感覺,可是我有這種感覺。」商荊川順勢攬著她的腰。「妳看,腰這麼縴細,手腕也沒什麼肉,怎麼不該補呢?」
「你……」她不由得又羞紅起臉。「你這是乘機吃我豆腐!」
「我這是心疼妳。」
瞧他說得多麼大言不慚呀。「你少找借口了!」
「要不這樣好了。」商荊川暗笑著,「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妳好好吃飯。」
「什麼事?」
「答應嫁給我。」
上次被明霞鬧一下沒了下文,這次商荊川可要好好把握機會,他不會任由她繼續裝傻逃避下去的。
雹舒旦嘆了口氣,他還真是緊追著這個問題不放。「爺,讓我有些時間好好想想,行嗎?」
「還需要想什麼,反正妳注定會是我的人。」對于她的東躲西避,其實他有些不高興。
「你怎麼那麼霸道不講理呀?」耿舒旦故意輕靠著他胸膛,安撫一下。「這事太突然了,你總該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吧?」
聞言,商荊川不得不有所妥協。「時間?妳要多久?」
「不知道,但我會盡快回答你的。」
她不是不想嫁給他,只不過兩人身分上的差距讓她有些卻步。
盎商與戲班主的女兒,一在上,一在下,這種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事,她從沒想過,也不敢去想。
她愛他,但是她……真的很猶豫……
第八章
「主子,您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
坐在酒樓之上,商荊川正閑適地喝點小酒,剛剛談妥不錯的生意,所以他心情很好。
他望了身旁的小武一眼,沒有開口說話,算是默認了。
如果真要說實話,談了筆好生意只是一小部份而已,真正讓他開心的,其實另有原因。
還不全是因為他那朵獨一無二的勾魂牡丹。
他心中開始計劃該如何將她帶回京城,其實這也不難,耿舒旦如果遲遲不答應,他只要多花點心思在她父母身上,絕對可以手到擒來。
只要一想到這,他又得意地揚起微笑,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小武。」
「是的,主子。」
「你覺得……如果我此行順道帶了一個媳婦回去,爹娘他們會不會高興得不得了?」
「嗄?」小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媳婦?啊……是呀,老爺夫人當然希望您能娶個媳婦,這可是他們兩老求之不得的事。」
但前提是……這個媳婦得是個姑娘呀!小武擔心得頻冒冷汗,他的主子該不會把主意打到耿舒旦身上吧?
雹舒旦的確是長得女敕女敕的,如果稍微打扮一下是很像姑娘,但也不能這樣充數呀,娶媳婦是要傳宗接代用的,兩個男人在一起,這……這根本蹦不出一個子兒!
這該怎麼辦才好?小武著實替商荊川著急,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主子誤入歧途。「主子,請恕我說句話,我真的覺得……」
「閉嘴。」商荊川用眼神示意他安靜,緊接著目不轉楮盯著從樓下上來的人。
小武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原來是霍言璋,還真是冤家路窄呀,在這小小蘇州城中,兩人想不踫到面都難。
霍言璋沒察覺商荊川他們的存在,徑自找了一個位子和一位陌生男子談話。
小武瞧了一眼那陌生男子,連忙低聲對商荊川說︰「主子,就是那個人,他似乎在幫霍公子打听什麼消息。」
「到底是什麼消息你也沒打听到,告訴我就是那個人又有什麼用?」
「呃……是。」算他辦事不力。
真是可惜,他們和霍言璋所坐的地方有一段距離,根本听不到任何談話內容,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
忽然,小武訝異地瞪大雙眼,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他連忙指著霍言璋說道︰「主子,您看霍公子他……」
「他怎麼了?」還不就是那一副討厭樣。
「您有沒有注意到,霍公子腰間佩掛的那半圓形玉佩?」他提示道。
商荊川不由得愣了一下,那玉佩真是眼熟,,似乎他不久前才曾經仔細看過……
是耿舒旦!她身上也有同樣一塊玉佩,而且幾乎是一模一樣。
思考了好一會,小武終于想起︰「對了主子,您之前不就曾拿過一塊很類似的半圓形玉佩,我就想說怎麼會有點眼熟又有些討厭,原來就是因為霍公子呀。」
商荊川愈听臉色愈沉,有某種不好的預感開始在他心中浮現,讓他感到棘手無比。
一種奇怪的念頭忽然閃過,難道會是……
「主子,您上次那塊玉佩是打哪來的,怎麼和霍公子的那麼像?」小武等了一下,發現商荊川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听到他所說的話,不免再喊了一聲︰「主子?」
「呃?」他連忙回過神,「那一點都不重要,別問這種無聊事。」
「喔。」主子的心情好像變差了,小武識相地趕緊閉嘴,別替自己找罪受。
商荊川撫著額頭,表情難掩煩躁。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這該如何是好呢?
會這麼巧?不,他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
「爺,你怎麼了?」
兩人閑步在花園中,一路上商荊川始終心不在焉,耿舒旦納悶地跟在一旁,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既然要想事情,那就在書房里好好思考,為什麼又要拉著她來花園散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