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人,但是怪得有趣,讓人興味十足呀。
「哇哇哇……哎呀,妳這個惡婆娘,竟然惡毒到往我俊俏的臉上掃!」耿舒日摀著臉哇哇大叫。
胖大嬸挑眉道︰「是呀,最好掃花你這個小白臉!」
最後耿舒旦還是不敵胖婦人手中那把橫掃千軍的大掃帚,在節節敗退之下只好模模鼻子趕緊跑走。再走慢一點,她伯自己臉上就多了好幾道傷痕,回去又要挨娘親罵。
「死小表,最好給我死遠一點,別再讓我見到你!」胖大嬸猶不放過他地在背後撂狠話。
這麼好的時機怎能放過,商荊川想也沒想就準備追向前,卻被小胡子商人給早一步阻止。
「商爺,您要去哪?」他緊張地問,生怕這次生意又談不成。
「我……」真是該死,早知道他就該帶個隨從一起出門,這時好派出去追人。
腦中理智很明顯地偏向耿舒旦那一邊,商荊川說道︰「李兄,給你兩個選擇,要不就待在這等,要不就隨著我去追人。」
「追人?這……啊,商爺您別走呀!」
小胡子商人在原地踟躕了一會,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跟過去,他也只不過是想談筆生意而已,怎麼會這麼難呀?
雹舒旦身手利落地在前頭跑,商荊川絲毫沒追丟地在中段追,而長期運動不足的小胡子商人則落在最後,連他到底追不追得上都是個問題。
跑了好長一段路,耿舒旦終于在河岸旁停了下來,她大大地吁了口氣,接著小腳一踢,把岸旁的小石子給踢落河里。
「氣死了、氣死了!真是氣死人了!」
雹舒旦真的是氣不過,為什麼最近沒有一件事是順著她的意呢?她是招誰惹誰了,所有的人都故意和她作對。
先是找玉佩找不著,害她失落了好幾天,接著爹娘不準她上戲台演出,就連讓她跑個龍套過過癮也不行,之後心里悶出來透透氣,卻又遇見不平事,然而她卻一點忙都幫不上,讓她真是嘔極了。
她又一連踢了好幾顆小石子入河,滿肚子怨氣還是飽飽的,一點都沒消退的跡象。
商荊川隨後也來到了河岸旁,他輕喚︰「小兄弟。」
「呃?」耿舒旦疑惑地轉過頭看著他︰「公子,你在叫我?」
「這附近就你一個小兄弟,我不叫你叫誰?」
「真的在叫我?」耿舒旦不禁低頭喃喃自語︰「他是我哪個仇家?我怎麼會不認得呀……」
之前在酒樓時,商荊川只是遠遠觀望,所以根本沒仔細瞧過這小男孩的臉,況且那時他的臉蛋還髒得不象樣,今日有機會靠近一看,才知道他生得真是俊俏,難怪當時那大少會說出要將他當孌童賣的狂語。
唇紅齒白,明眸粉膚,雖然穿著隨便、一頭亂發,卻還是遮掩不了天生的美貌,如果他打扮得再干淨點,那容貌絕對是潘安再世。
這是一種魔魅十足的美貌,讓人不由自主就將眼神專注在他的身上。
雹舒旦納悶地對他眨了眨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散發出某種微妙的吸引力。「你看什麼?老盯著我瞧不會累嗎?」
心中有某種不妙的警鈴大起,商荊川向後退了一步,打開扇子微微揚風。「在那種混亂的場面下,你不認得我也是應該的。」
他剛剛在想什麼?很危險,非常危險,那種危險是……
看商荊川微瞇起眼,像是有什麼事在困擾著他,耿舒旦莫名其妙地聳聳肩,心想今天還是趁早回戲班的好。「你慢想,我先走了。」
「慢著,小兄弟!」他可是特地追他追到這來的,怎會這麼輕易放他走。「你最近曾去過百味樓嗎?」
听到「百味樓」這三個字,耿舒旦的心怦了一下,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人抓到似的,不過她還是力持鎮定。「什麼百味樓?我這種人哪去得了那麼高貴的地方?」
「哦,是這樣嗎?」商荊川暗暗一笑,隨即從腰間抽出那塊玉佩。「那這麼說來,這塊玉佩就不是你掉的了?」
雹舒旦倏然轉回頭,看到那玉佩馬上臉色大變。「真是我的玉佩!」
原來是被人給撿走了,難怪她前前後後去百味樓尋了三、四次,就是沒看到半個影兒,還以為她再也無緣見著這塊玉佩了呢。
引起注意的目的已經達到,商荊川便把玉佩收了起來,讓耿舒旦感到扼腕。「真是你的?但我記得你前不久才說自己哪去得了那麼高貴的地方。」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她只是個小女子。只見耿舒旦立刻換了一個態度,看來有點可憐,有點無辜。「那……那是因為我一時之間失了神,忘記自己不久前才去過百味樓呀。」
商荊川挑了挑眉︰「一時失了神?」
「是呀,我這個人腦筋最差了,常忘東忘西的。」耿舒旦眨巴著那一雙靈動大眼,眼眶微微泛淚,可憐乞求道︰「這位公子,你就好心將玉佩還給我吧,那是我娘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雖然沒什麼價值,但意義非凡呀。」
雖然明知道他在演戲,也很清楚他的眼淚是在搏取同情,但只要一對上他的眼,不知道為什麼,商荊川就是有點禁不住他的哀求。
莫名其妙,這真的是莫名其妙!想他商荊川是何等人物,難道會敗在區區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表手上?
商荊川強壓住胸中異樣的情緒起伏,冷哼一聲︰「你真以為我會輕易地將玉佩還給你?」
「啊?」耿舒旦的腦筋可不差,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來找碴的。
沒關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等著看商荊川玩什麼花招吧。
看到她那機靈中帶有狡黠的樣貌,沒來由的,商荊川就是故意想整整他。「我這個人從不做虧本生意,想你上次為了跳窗逃命,可是弄壞了我一把泥金箋扇,那可不是這小小一塊玉佩就能抵得了的。」
「听你的口氣,就像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一樣。」而且還是個小氣的商人,耿舒旦低語抱怨著。
「是,我的確是個商人,所以想拿回你的玉佩,可是得花點代價的。」他不懷好意地道。
「什麼?代價?你……你吃人呀,只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而已,為什麼還得付出代價?」她身上可是連一個子兒都沒有,別想要她拿錢贖回來。
「你不想拿回東西?那就當我多此一舉,不打擾你了。」話一說完商荊川隨即打算轉身離去,嚇得耿舒旦連忙抓住他的袖子。
「這位公子,有話好說,別這麼快生氣嘛!」
為什麼她的東西會落在這種人手上呢?她常听人家說無奸不商,今天可是真正見識到了。
瞧他那刻意哀怨,卻又隱隱散發出忿怒的眼神,商荊川更是覺得有趣極了,才不想輕易放過他。「真是不巧,我只要心情不好,就不想做買賣,只好改天了。」
「怎麼可以這樣?不行啦不行!」耿舒旦硬是賴住他不放。他一看就知道是從外地來的,說不定明天就離開蘇州城,她哪能放過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哪有人做生意還得看你臉色的,你以為你是誰?」
很抱歉,就是有一堆人做生意得看他的臉色。「小兄弟,麻煩放開你的手。」
雹舒旦昂著頭︰「不放,說什麼我也不放!」
「你再不放,就別怪我狠心了。」
「狠心?現在的你不就已經夠狠……哇啊啊啊--」她想不到他還真是狠心呀!
商荊川一甩袖,硬是將耿舒旦的手給甩開,還讓她重心不穩地往後栽去,但她不甘心,便努力在最後一刻抓住商荊川掛在腰間飛舞的小配飾,讓他也跟著栽下去。就算真要死,她也要在死前拉一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