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謝你一路上陪著我,但也讓我看清了自己的無知和愚昧。」幼谷逼自己絕情的說。
忻恬再也受不了的上前一把抓住幼谷的手,哭著說︰「不!幼谷,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看你自己,你知道你不是的。」
「听恬。」幼谷輕輕的拉開忻恬的手,以平靜的語調說著︰「我真的累了,我厭倦大家的眼光,相信你也厭倦了大家的質疑,讓我回到原來的我吧!一個能瀟灑的接受別人眼光的卓幼谷。」
包多淚自忻恬的眸中滴落。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一心一意呵護的情感豈能這樣付諸東流?「幼谷,為什麼就這樣判了我死刑?你知道的,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對你就不曾有過另眼相看,為什麼多年後的現在,你要這樣選擇?」
「因為我不想再自私下去。」幼谷旋過身,不讓自己看到她的淚。
「我寧願你自私。」
「忻恬……」
「我等你,我等你想通的那一天。」忻恬執拗的說。
幼谷背對著忻恬,慢慢的移動腳步,淡淡的說︰「你不用等了,沒用的。」
「我一定會等。」忻忻對著他的背影,堅持的說道。
幼谷終于側過頭,決然的拋下一句︰「我今天就要出國了,你不用浪費心思在我身上。」
忻恬跑上前去,對幼谷驚問︰「你說什麼?你要去哪里?」
幼谷只是掃了她一眼。「我現在就要去機場了,何時回來,我不確定。」幼谷故意不告訴她自己的歸期,打算讓她放棄。
「為什麼?」忻恬抓著他的衣襟問著。
幼谷拉下她的手,不回答她,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越過她,緩緩的走出她的視線。
忻恬崩潰了,她跌坐在草地上,看著幼谷離去的方向,一串串晶瑩的淚珠不斷的落下,突然,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條淺藍的手帕,忻恬呆滯的看向主人,原來是——
「別哭了。」凱文溫柔的說。
忻恬沒有接過手帕,只是別過臉不看他。
「你哭到天明他也不會回來了。」凱文今天剛好要來拿請忻恬幫忙翻譯的文章,
罷好她不在,所以他就開著車在附近閑晃,打算等她回家,沒想到卻讓他看到她和幼谷的爭吵。
忻恬瞪視著他,忿忿的起身,掉頭就走。
凱文抬手想叫喚她,但最終還是頹然的放下手,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影,回想剛剛幼谷和忻恬的對話,看來……唉!
回到家的忻恬臭著臉,無視于坐在客廳里的父母,直直走向房間,發泄似的甩上房門。
杜父向太太使了個眼色,杜母只好起身往忻恬的房間走去。悄悄的打開忻恬的房門,杜母看到忻恬雙手環抱著膝蓋,曲著身體坐在床上,杜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靜靜的看著她。
餅了好久好久,杜母才輕聲的開口︰「忻恬。」
忻恬仍舊一動也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抬起來。
「忻恬。」
「媽,你讓我靜一靜。」忻恬冷漠的說。
「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問著。」
「我想靜一靜。」忻恬加重語氣。
「好吧!我先出去了。」杜太太無奈的走出房間。
杜父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問道︰「怎樣?」
杜母只是搖搖頭。
「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想清楚也好。」
「我在想或許你做錯了。」杜母半埋怨的說。
「我有感覺,忻恬和幼谷不會就這樣算了,等幼谷豁然開朗之後,會再來找忻恬的。」杜父若有所思的說。
「忻恬就活該得等嗎?」
「那就看你的女兒想不想得開、願不願放棄啊!」
杜父播著頭,繼續看手上的報紙。
★★★
幼谷匆匆趕到機場,和其他團員會合之後,便等著要出關,此時凱揚來到他身旁,沉痛的問︰「幼谷,你……真的決定了?」
幼谷只是看著大窗外來來往往的飛機,不回答。
「我替你感到可惜。」
「別說了,都會過去的。」幼谷喑啞的說。
「如果她來找我呢?」
「告訴她,要她尊重我的決定。」
「你很殘酷。」
「不要告訴她我什麼時候回來。」幼谷繼續說著。
「你當真是……」
「你認為我無情也罷,我只是想讓彼此好過一點。」
「你……」
幼谷望著凱揚臉上明顯的擔憂,勉強擠出一抹笑。
「放心,在美國,我會仔仔細細的改正我的想法,或許回來後,我就是一個全新的卓幼谷,可以刀槍不入。」
凱揚緊繃的臉部線條總算松弛了點。「我期待,好兄弟。」
「嗯!」幼谷和凱揚互相擊掌,堅定的信念在他的眼中不斷跳躍。
「幼谷,來吧,要走了。」其他團員叫喚著。
「我走了,保重。」幼谷瀟灑的跟上其他人的腳步.迎向全新的環境。
看著幼谷所搭乘的飛機飛上雲霄,凱揚只能惋惜的感嘆著。
幾天後,不出凱揚所料,忻恬來到久違的墾丁.只是以前歡快的模樣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沉悶的低氣壓。凱揚帶著忻恬走在幼谷時常研究的樹林,像是在感受著幼谷的足跡。
「這就是幼谷平常工作的地方。」
忻恬看了看四周,伸手觸模著樹干,想著幼谷在這片樹林里埋頭工作的模樣。
「在他回來之前,我得接替他的工作。」
「他什麼時候回來?」
凱揚張開嘴,但想到幼谷的話,他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不一定,看他們的狀況。」
「為什麼事先都沒告訴我?」忻恬蹲吸取著草香。,
「他說沒有適當的機會。」凱揚記得幼谷是打算在幫忻恬慶生時告訴她,沒想到……
「借口!」忻恬冷笑著。
「不可否認的,你爸爸傷到他了。」
「為何他不去感受爸爸的用心?他希望幼谷能真正得到解月兌。」
「這是要漸進式的,你父親太直接了,而且他毫無心理準備。」凱揚回想起幼谷當天回到宿舍時孤絕的神色。
「就是出其不意才能喚醒他啊!」忻恬皺眉。
凱揚雙手插入褲袋,閑適的開口︰「說句不客氣的話,在這個問題上,你也有錯。」
「我……」
「打一認識開始,你就刻意用平常的眼光來看他,但心里卻又小心翼翼的,就怕一句耳語傷了幼谷,這不是很矛盾的嗎!如果你真的待他如一般人,你就不會那麼小心翼翼。」凱揚認真的看著忻恬,說道︰「你怕幼谷不自在,所以絕少讓他曝光在你的朋友面前,或許幼谷會為你的舉動感動、窩心,但是,是不是也會更加的自我否定,認為他真的無法跟你站在一起?如果我是你,我會不著痕跡的讓他與我一問活動,剛開始或許會不自在,但是久而久之就會習慣,而你的朋友經過相處,對他也不會再有乍然相見時的訝異了。」
忻恬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完全被凱揚的分析給震懾住了。難道……自己的方法真的錯了?
「對不起,你別在意。」凱揚看得出忻恬的悔恨。
忻恬回神,落寞的說︰「不,或許我真的太天真了,以為這是最好的方式,沒想到卻適得其反。」
「你也別想太多,幼谷……」凱揚實在說不出口,但還是勉強的說道︰「不是要你別等他了嗎?」
「你也這麼想?」
「我听幼谷說,你身邊有個不錯的人選……」
「幼谷說的?」
「嗯!沒錯。」
「沒人會像幼谷對我這樣的好了。」忻恬感慨的說。
「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沉澱一下思緒。」
「我會的。凱揚,謝謝你。」
「說什麼謝,一個是我好兄弟,一個是我老婆的好姐妹,我不幫你們幫誰?」凱揚直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