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覺醒,睜大了雙眼緩緩轉回身子,這仔細一瞧,雙眼睜得是更大了,張著嘴不可思
議的說︰「你也怎麼啦?怎麼也是一身的傷呢?」
他戴著深黑的墨鏡,但臉上仍可清晰的瞧見四、五處傷口和淤傷。她恍然明白了,
他和費天翔的傷口是互相「給予」的,昨晚他們必然狠干了一架,但,會是為了什麼呢?
她不敢深思,怕深思後明白她自己正是那個原因。
于是,她不敢再追問,但,他也沒有給她追問的機會,費雲翔突然伸手一把緊握住
她,轉身拉著她向外走,還說︰「和我走,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對你說。」
她沒有抗拒。機場的確是喧鬧了些,而她也想離開也該離開了,所以她沒有掙月兌他
的手,所以她順從的跟隨他的步伐,所以她安靜無聲的坐上他的轎車,然後,他們來到
一處謐靜無人的海岸邊。
車子里也是相同的靜,他無聲,她亦無語,放眼望去眼前一望無際的海域,傾听偶
間傳來的海嘯風浪,漸漸也嗅到海水的鹽咸味,他依然靜默,依然無聲。戴晴不得不放
棄刻意的「執著」,垂下眼眸轉而望向他,這才發現費雲翔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驀
然,她感到臉發熱、心沸騰,驚慌的收回自己的眸子,拂了拂額前的發絲,在椅子上動
了動身子,企圖讓自己「漠視」他的「注視」……
但,費雲翔卻開口了,他說︰「昨晚,我和天翔大打了一架。」
她輕咳,依舊直視前方的海,淡淡的說︰「哦!是嗎?」
「你該問我‘為什麼’。」
「哦!」她抿了抿唇,心在跳,「那麼……為什麼呢?」
「為了你。」他立即回答。
她咬住了嘴唇,不安的用手撫著額頭。
「我終于知道自己有多傻、多笨、多蠢……」費雲翔一連串將自己罵個夠,突然間
拉住她的手,緊握在掌間,他的雙眸熱烈而深邃的望進她的,深情的說︰「我明明是喜
歡你的,是愛你的,卻一古腦兒的硬將你推進別人懷里,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她望著他,痴了、呆了、傻了、愣了……但,即使這次深情的表白她明白絕非「醉
事」,卻依舊不能也不敢接受。她驚慌的抽回手,慌亂的推拒說︰「不!別說了。我不
懂,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他一把攫住她,死扣在手中,緊盯著她的眸子,「或許我太突然,所以你嚇壞了,
但是,我知道你是懂的,也或許你嚇壞了,所以認為我說的是假的,那麼就讓我清清楚
楚的告訴你,我愛你,深深的為你心折,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的、默默的把你放在
我的心里了。」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前,「你瞧,它正沸騰著——為了你。」他說,一手撫住她的
後腦勺猛然一拉,用唇吻住她的。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灼熱的唇燃點她的心,緊迫的胸懷激起她的渴望,他柔情的
低喃一遍又一遍,她迷亂了、沉醉了、暈眩了……千百種復雜滋味迎接而來,她無法思
想,也無心停止,更無力抗拒,他的唇輕觸她白皙的臉龐,在耳垂邊細語,他說︰「從
此時此刻起,我將不再隱藏、不再忽視內心真實的情感;從此時此刻起,你將明了我內
心的愛有多澎湃,但願我能一古腦的全宣泄出來,讓你知道、讓你感受。」
他執起她的下巴,再次溫柔的吻住她。
戴晴果真閉上眼,用心去感受這一切,但願她真能擁有這麼真的愛,那麼深的情,
但——她不能,因為,她不夠資格,不配擁有他的深情摯愛,何況,凡是與她有關的人,
都不會有好下場,不要!她不要相同的事再發生在她所愛的人身上,如果因愛他而害了
他,她倒寧願做一輩子的普通朋友。
「不!不行!」她猛的一堆,睜大了雙眼,一臉的死白,「別這樣,我實在……實
在不能接受……」她艱澀的說,「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做普通朋友吧!」語氣是懇求。
費雲翔一怔,也睜大了雙眼震怔住,表情困惑而不解,死盯著她,只想從她深邃雙
眸中得到答案,驀地,他恍然想起,自解了心中疑惑。
「為了蘇媚,是嗎?」他輕笑,眼楮里閃著光,握住她冰涼手,說︰「那麼讓我清
楚告訴你,我和她的事。」他緊握住她的手想把手中暖意傳給她,「我和她是大學時期
的同學,她很美,是學校公認的校花,而我……」他頓了頓,緊盯著她,「我得承認,
我確曾為她所迷惑,全心全意的愛著蘇媚,我們自然而然成了同學眼中公認的一對。然
後我們畢了業,沒多久我就入了伍,而她也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也從那時起,我們
四年感情逐漸有了裂痕。」
他繼續說︰「我一心想挽回她逐漸已遠離的心,她卻無心眷戀那份感情,終于她選
擇了她公司的企業小開,她對我說‘結婚和戀愛是兩回事,我不會昏了頭舍棄面包而選
擇愛情’。于是她嫁給追求她的企業小開,而我退了伍一事無成還沒了女友,心情低落
之下我開始酗酒,天天用酒精麻醉自己。
「然後,有一天我突然覺醒,發現自己的可悲,當時我告訴我自己不能再頹廢下去,
我要努力,我要讓自己有錢、有身分、有地位,讓她對我刮目相看,讓她重回我的身邊。
「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我得知她的消息,知曉她已離婚,就一心積極的想和她
重圓舊情,但,我錯了。這許多年都使我們有了改變,我再也找不回和她共有的感覺,
對她的情相愛也早已不復存在,我卻自欺欺人、自以為是的「執著」。
「直到天翔敲醒我你在我內心的重要性,才使我豁然明白自己愚蠢,當我看見你在
天翔懷里共舞,我的妒火就莫名竄燒,原來在我心底的人是你,我在乎的人是你,而你
就一直默默的站在我身邊陪伴我……噢!我怎能……怎能如此忽視你的存在,怎能如此
對待你呢?」
他說,雙手用力一拉,戴晴直接撲進他的懷里,他緊緊圈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
輕吻她的發,極心疼的說︰「原諒我,並且讓我補償你……噢!不!讓我愛你,愛你這
一生這一世直到永遠永遠,好嗎?」
「不!」戴晴慌亂的推開費雲翔,退縮的說,「我說了,我們只能是普普通通的朋
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為什麼?」他不要,在他全數表白後,他不允許她的抗拒,「難道我說得仍不夠
誠意,你仍無法相信我是愛你的?」
「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她捂著耳、緊閉著眼、搖著頭迭聲的喊,
「總之,我不能接受你的愛,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費雲翔拉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手中,冷靜而肯定的對她說︰「那麼,
讓我來告訴你,你能。」他兩手一縮,一下子擁住了她,嘴唇尋找著她的。
在他尚未覆上她的唇,戴晴用力推開了他,她退縮向車門,慌亂的尋找開關,倏地,
車門開了,她沖了出去。她跑,拚了命的跑,把腦中不想思考的問題拋甩開,死命的跑
向大海,海風冰冷的穿透她四肢百骸,她的嘴嘗到了咸味——是她咬破唇流出的鮮血,
忽然,她被人從後拉扯住,是費雲翔,他硬扳過她的身子,牢牢的扣住她。
「如果你是在拒絕我,那麼就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否則我不會讓你從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