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孫漢良。
他打動女人的辦法是數也數不盡,隨便使出幾招,就足以令女人感動莫名、大為傾
倒,但是戴晴見慣了他的手法、伎倆,早已晉升免疫之列,這束鮮花帶給她的只有厭惡
靶。
孫漢良還是輕易的找到了她,這意味著,她往後的生活再也無法安寧,而事實正如
她所預料,往後的每一天,鮮花不曾間斷過。
戴晴也曾要求花店的外務停止送花到公司來,否則她惟有拒收。而外務卻為難的對
她說︰「客戶已預付半年的費用,錢已無處可退,花也只有照送……」還反過來拜托她,
別令他對花店、對客戶不好交代。
現在,公司上上下下對她都投以羨慕的眼光,豈知她每天都得忍受這彷佛永無止境
的困擾。于是,附隨鮮花而來的卡片,就成為她發泄心中不滿的目標。
每天上午,戴晴都會到影印室,將一封封未曾拆閱的卡片扔進碎紙機里,看著它輾
為碎條。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當它被輾碎而她獲得一絲痛快感,正想離開影印室時,費
雲翔正巧走了進來。
她的心情正好,先開口喊︰「雲翔哥。」
「在忙嗎?」
她搖搖頭,看見他手中厚重的文件,「你呢?是不是要我幫忙?」
他歉然的點頭,把手中的東西往前稍揚起,「這是昨天你整理過的資料,剛才我打
開櫃子,不小心把它們撒成一地,次序全都亂了,得麻煩你再重新整理。」
「好!沒問題。」她從他手中將資料接過來,立即就在復印機上整理起來,「你忙
你的,一會兒我整理好,就送去給你。」
費雲翔沒走,猶豫了一下說︰「晴晴……」
「嗯!」她呢喃應聲。
「是不是……女人是不是都喜歡男人送花給她,才能顯示他的重視。」
真難得,他居然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戴晴納悶的回頭望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喔……」他用手輕揉鼻子,呢喃的說,「我看天天都有那麼一大束花送到公司,
又看見你心情這麼好,所以……所以隨口問問。」
戴晴臉色暗暗一沉,轉回身子,遲緩著手中的動作,「怎麼?你也和外面的其它人
一樣,想向我打探花是誰送的嗎?」
「不是!」費雲翔立即否認,兩手伸進西裝褲的口袋里,故作輕松狀,「我說了,
我只是隨口問問。」
「你也送花給蘇小姐嗎?」戴晴問。
「我!?」他聳聳肩搖頭說,「不曾。」
「難怪。」戴晴恍然明白,「和蘇小姐鬧意見了,是不是?」
費雲翔沒否認,也沒承認,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女人很容易心軟的,買束漂亮的花當面道個歉,多說幾句好話就成了。」
「你呢?」
「我!?」她又不懂了,不解的望著他說,「我怎樣?」
「花呀!」
他指向透明窗外,擺放在櫃台前供眾人欣賞的某個人送給她的鮮花,說︰「它是不
是也讓你心軟,也讓你感動了呢?」
戴晴瞥著那束花,冷冷的說︰「有些女人的心是死的,湊巧我就是其中一個。」
「看來,還會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公司可以有漂亮的花欣賞。」
她淡淡一笑,沒問也不想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將手中的資料遞還給他,「給你吧!
只亂了幾頁而已。」
「哦!謝謝。」他接過資料,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問題嗎?」瞧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必和蘇媚的沖突的確不小,她好心鼓
舞的說︰「你放心,蘇小姐絕不是心已死的女人,你盡避用我教你的方法,我保證蘇小
姐絕對會心軟,而且感動得不得了,你們之間馬上就能雨過天晴,安啦!」
「是嗎?」他意興闌珊的語氣。
「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你和蘇小姐究竟怎麼了?好象很嚴重似的。」
「沒什麼。」他搖搖頭,「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她?」
「可以。」她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外頭還有一大堆的工作呢!」
「晴晴,你知道我沒那意思。」
戴晴笑笑,「我知道,我是真的得出去做事了,十點半有家廠商要來,你忘了啦!」
他表情似突然驚醒,彷佛沒有她的提醒,他的確會忘得一乾二淨。
「資料我都準備齊全了,你不用擔心。」
他也笑了,表情有些奇怪,「有你在,我從來不擔心。」
「哇!那你得好好看著我,免得我讓別人給挖走了。」
戴晴打趣的說,側身將影印室的門打開,讓費雲翔先走出去,然後自己再跟上,一
起走向辦公室。
「你和天翔最近如何?」
費雲翔問得很突然,問得教她模不著邊際,「什麼如何?」
「你們……好嗎?」
「我和他,」費雲翔的話,可真是愈來愈難懂了,但戴晴也沒許問,直接回答說︰
「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似乎頓了一下,戴晴沒看見他臉上的不悅,「那鮮花事件,天翔怎麼說?」
「他該說什麼嗎?」她猶疑的反問。
「難道他不該表示點意見嗎?」他再反問。
「沒有,他從沒對我說些什麼,我認為天翔和這件事根本毫無關系,沒有必要表示
任何意見。」
費雲翔突然停下腳步,這使戴晴不得不也停下來,因為他很明顯是因她的話而有這
樣的反應。
「怎麼啦?」她問。
費雲翔蹙著眉看她,想看透她的心怎麼可以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還不允許天翔有
任何不滿,但他又何必在乎呢?
他長嘆口氣,「沒什麼。」進入辦公室前,他又拋下一句話︰「多點選擇,也未嘗
不好。」
直到戴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還在想費雲翔的話。自從鮮花事件發生後,所有的人
對她說話,都有意無意透著言外之意,這回連費雲翔都給感染了,還說了最教她不解的
話,想得她直發愣。
「喂!一早就偷懶。」費天翔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副活逮到她的模樣。「老實
招來,在想些什麼?」說著,就坐上她的桌沿。
「想你大哥……」
「哇!」費天翔從桌上跳起來,不可思議的怪嚷,「表露得這麼直接,只可惜大哥
不在這兒,你等等,我馬上把大哥給叫出來,你當著他的面,再說一次。」
「喂。」她拉回已準備開董事長辦公室大門的費天翔,「拜托!我是說‘想你大哥
說的話’,你也等人把話說完再發神經嘛!」
「我發神經?」費天翔不滿被她如此指責,沒好氣的說︰「好!那大哥究竟是說了
什麼,讓你如此想他——的話。」
這麼點口頭便宜,他都不放過,戴晴真是服了他,也故弄玄虛的說︰「他說你有話
和我說。」
「我?」費天翔指著自己的鼻子,模不著頭緒的說︰「他知道我有話和你說,我自
己怎麼不知道?」
戴晴裝得更「與我無關,別問我」,沒好氣的說︰「那我怎麼知道。」
「不會吧!」他不信,「他為什麼認為我該有話要和你說呢?」
她眼楮瞄向櫃台,「為了那束鮮花!」
「花?」費天翔夸張的三步並成兩步跑到櫃台,把那束花從頭瞄到尾,左瞇右瞄像
是福爾摩斯在辦案,過了一會兒又一蹦一跳的走回來,「我知道了,我明白我大哥的意
思了。」
「你知道。」她不以為然,「好!那你說,他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吃醋。」
「吃醋!?。」
費天翔鄭重的點頭,「對!我大哥他吃醋。」
戴晴一怔,然後縱聲大笑,「完了!完了!這鮮花事件的後遺癥真是威力無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