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立即轉身跑開,一雙腳卻彷佛被定住似的讓她一時動不了。
不小心把房間觀察得太仔細,她更是心里發毛,額頭直冒冷汗。
難道談飛會巫術咒術?
難道他把她留下來是為了當祭品?
丁若綺愈想愈害怕,電影里的連續殺人魔通常都長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
她終于有力氣拔起了右腳準備快速逃離,卻突然感覺肩膀被一只手搭上。
「哇啊∼∼」
「妳沒事吧?」沒想到輕輕一拍就把她嚇得半死,談飛也被她中氣十足的叫聲嚇到。
丁若綺急忙轉身,看到談飛,她卻向後退了一大步。
「我……我我我雖然是處女,但是我的血不夠純潔,當祭品會對鬼神不敬。」她緊張得舌頭打結。
「妳在說什麼?」他對她是不是處女並沒有什麼想法,倒是對她的怪異言詞比較好奇。
「你……你你你不是在找祭品嗎?」丁若綺微顫的手指了指地上的魔法陣。
談飛這才意會過來,他打開室內明亮的燈源。
「我看起來像會對人下咒的變態嗎?」他薄唇微微一揚,她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
室內突然明亮,看見他性感唇角掛著笑容,丁若綺的緊張害怕瞬間煙消雲散。
她怎麼會把這麼帥的男人想成殺人魔?
「那……這間房間是做什麼的?」雖然燈光明亮,少了那份陰森感,但房間里的擺設還是令她心驚。
「只是刺激創作的環境。」
丁若綺瞠眸愣了下,「你寫恐怖小說?」她不免有些失望,心髒不夠強的她可能無緣拜讀了。
「都有。」談飛語帶保留。
「呃?我可以先不要打掃這間嗎?」她需要時間適應這個特殊環境。
「無所謂。」
「你不是在睡覺?」丁若綺這才想起他為何突然出現。
「我忘了告訴妳這個房間的存在。」原本準備繼續睡的談飛,突然想到她要打掃房間,怕她嚇到打算提醒她,卻沒料到先被她的叫聲驚醒。
「那……還有比這里可怕的房間嗎?」微蹙眉,她得先做好心理準備。
「沒有。」她膽顫心驚的神情再度讓他感覺像看見小鹿斑比,竟讓人心生一種保護欲。
「那我再去打掃其他房間。」丁若綺提起吸塵器,轉身準備離開。
「先幫我弄點吃的。」
她看看表,再抬頭看談飛,現在才下午三點半,「下午茶?」他有喝下午茶的習慣嗎?
「不,先弄晚餐,我餓了。」原本他是打算睡到晚上,但兩度被吵醒,他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
「喔,好。」她立即轉往廚房。
談飛走往隔壁堆滿資料的房間,看見桌上的傳真機傳來一張表格,他看著方震傳來的工作進度表,一雙濃眉緊鎖。
「你想累死我?」他直接打電話跟經紀人抱怨。
「這麼早就醒了?」方震有些意外。
「第二項跟第九項給我取消,第五項減少一個專欄,還有我說過不會出席任何簽名會或訪談。」
「談飛,別忘了你的工作全由我安排。」方震和談飛從大學時代就相識,兩人雖為主雇,卻有更深的情誼。
「小心我把你解雇了。」談飛出聲警告,恨不得能減少幾份約稿。
「除了我沒有人更適合擔任你的經紀人。」方震比誰都了解談飛的實力跟個性。
「我寫不出來,時間不夠,我對那個主題沒興趣。」談飛開始推托。
「上次你說寫不出來的那本書蟬連暢銷書排行榜超過十周,你說沒興趣寫的那篇文章最後獲得文學獎,還有……」方震試圖回顧他過去的豐功偉業。
「停。」談飛制止方震的滔滔不絕,「至少給我打個折扣。」他又不是視錢如命,沒必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人仰馬翻。
「能拒絕的我都幫你回掉了,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我知道你有那個實力能被稱為文壇奇葩。」
「反正你就是要把我榨干才甘願。」談飛無奈道。
「等你哪天真的江郎才盡,我會自動請辭,陪你歸隱山林如何?」方震笑著許下諾言,了解談飛只是習慣性抱怨,最後仍會妥協。
「呿,我跟一個男人退隱山林做什麼?我可沒那種嗜好。」談飛翻翻白眼。
「要不,到時幫談大師選妃三千,讓你安享晚年。」方震打趣道,個性看似嚴謹的他只對好友展現幽默的一面。
「有誠意的話,少給我接兩家出版社合約,讓我年輕氣盛時有精力去約會。」平常話不多的談飛,卻喜歡跟方震這個老友打屁。
「談飛,當初是誰說對女人生厭了,要以寫作事業為重,你一全力以赴的後果,讓我這個經紀人還得費力擋下海內外蜂擁而至想合作的大大小小出版社,還得為你阻擋許多著魔的女性書迷。」方震也抱怨道。
「這是你自找的,沒事辦什麼簽書會、記者會,惹得一身腥。」談飛因此被激情書迷騷擾到連夜搬家逃難。
「那只是一開始想增加曝光率,幫你打打知名度,哪知你談大師魅力無遠弗屆,差點造成社會暴動。」雖已是幾年前的事件,但回想起當時的熱潮,方震還真是啼笑皆非。
「所以不要再自找麻煩。」方震不是已經領教過他曝光的後果,為什麼還會接下簽書會跟訪談的Case?
「不是我想再制造麻煩,而是台灣出版社龍頭的要求,雜志周年的特別報導,你的連載可是那本暢銷雜志的紅牌單元,我沒辦法當面拒絕。」
「最多只接受平面采訪,而且不準拍照,不要拉倒。」談飛沒興趣再被當明星追逐。
「OK!我會這麼回復,你能休息的時間只有今天,明天我會再去讓你生厭。」方震笑著結束通話。
談飛瞪著已斷訊的話筒,再度擰眉,身為好友就不能寬容的再給他一點假期嗎?
坐在書桌前,他隨意翻了一些資料筆記,雖然喜歡寫作也沉迷在創作之中,但偶爾他還是不免會覺得心里有一絲空虛。
片刻後他離開工作室,尚未走到廚房已經聞到食物的芳香。
只見餐桌正中央擺了一大盤火腿蛋炒飯,然後再沒有別的食物了。
算了,將就一點吧!
拉開椅子,他坐下吃著蛋炒飯。
雖然只是簡單的火腿蛋炒飯,但第二次吃到他還是覺得香味四溢非常美味,看起來那個女孩廚藝應該很不錯,他期待吃到她其他拿手料理。
簡單的果月復完,談飛走到客廳,卻突地愣住。
丁若綺坐在沙發上,手拿面紙拭淚,而茶幾上已經堆放一座面紙餛飩山。
談飛看著四十二吋液晶電視螢幕,再看看淚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丁若綺,他不免納悶的在沙發坐下。
「這麼感動?」只是動物頻道罷了,這個女孩感情異常豐富。
「嗯,嗯。」丁若綺猛點頭,用力吸吸鼻子。
「昨天……也好可憐……食物鏈跟人類的破壞真可怕。」她天生悲天憫人,對人、對動物都一樣心軟。
「只是自然的法則。」談飛不以為意,卻在看到她哭紅的雙眼時內心微悸。
「就是這樣才更可憐!」她繼續擤鼻涕,完全不在意在半陌生人的面前哭得沒有形象。
「妳跟家人聯絡了嗎?」談飛不想繼續討論這種事,故意轉移話題。
「啊?」丁若綺突然驚愣。難怪,她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事。
完了,她跟家人說一到台北就會跟他們聯絡報平安,現在才想起要打電話,一定會被念得沒完沒了。
「手機壞了開不了通訊錄,該不會連家里電話都記不得?」她竟然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或者她的家人並不太關心她的生活?